李執念完別別扭扭地說:“你把挨打的事兒也告訴他了。”
徐郁青微微蹙眉,這不對吧。
被她爸打,是徐郁青對李執的夸張說法。她來這兒之后細心看過這副身體,除了手上有幾處繭,身上并沒有什么傷。
她爸愛喝酒是眾所周知,砸東西更是家常便飯,但對女兒應該沒有那么差。
否則她身上應該是新傷疊舊傷才對,怎么會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既然如此,‘徐郁青’為什么要在信里說謊呢?
李執:“還念嗎?”
“念。”
她還有很多事沒想明白。
后面的信件多是圍繞徐郁青的父親展開,高枕的言辭一封比一封更為激烈,無一不充斥著對徐郁青父親的極度不滿和怨懟。
信紙邊緣的字跡被水漬洇模糊了些,想來是寫到了看信人的心里。
“這都寫的什么啊,怨氣沖天的。”李執點評道,“跟批判大會似的。”
徐郁青隱隱約約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李執展開下一封,粗略掃了一遍就要念,
真相有始有終吧
徐郁青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打開最后一封信前,她還抱著一絲絲期待,或許是自己太極端,想偏了也不一定。
她深呼一口氣,飛快地展平信紙,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一明一暗,躍然紙上。前半部分是高枕的字跡:
「五月底,臨水縣的領導和華西的學生代表會去鎮南中學,正是人員流動混亂復雜的時候。到時候我也會去,我們就趁這個時機動手。你父親愛喝酒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出事,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再則,屆時有大人物在場,村委的人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小題大做。
只要他死了,高考結束,你就能徹底擺脫鎮南村,開始你全新的人生。不要害怕,此刻開始,他不再是你的父親,他是魔鬼,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義。你要記住,我永遠是你最真摯的朋友。」
像中二病發作了,徐郁青暗自想道。
李執恨不得把臉貼在紙上,“怎么辦,下面的字看不清啊。”
下面的部分是‘徐郁青’回信時用力過度,而這張紙又恰巧墊在了下面,因此留下了印跡。
徐郁青對著光看了看,是有點費勁,于是吩咐李執道:“你去前臺借支鉛筆過來,要鉛筆。”
李執行動力滿分,很快帶著筆回來。
“是要涂色嗎?”他問。
徐郁青斜握著筆,在印跡上面薄薄涂了一層,黑底白字,清晰可見。
「我知道你說得都是對的,可我還是很害怕,他畢竟是我的父親,現在想起他的臉來我都會渾身發抖。我最真摯的朋友,如果那天你真的會來,那你能幫幫我嗎?」
看完兩個人皆是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高枕給‘被家暴’的徐郁青出主意,要她動手sharen;而一直謊稱自己被家暴的徐郁青,卻反過來套路高枕幫她sharen?
而且從結果來看,似乎是‘徐郁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