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毓文一直以為毓馨公主不過是一女子,再如何賦予權利也不過是張冠李戴之舉。
可就在玄鐵物什拿出來那一瞬,二皇子竟然從毓馨公主的眼中看到了父皇的風范!
二皇子毓文不禁一怔!
毓馨公主極輕地笑了一聲,把玩著手里的玄鐵物什,幽幽道:“皇兄所言極是,糧草事關重大,確實急不得。”
二皇子毓文一愣,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間。
卻見毓馨轉身,吩咐宋魚:“北境將士勞苦功高,糧草既一時未能齊備,豈能寒了將士之心?
本宮負監國之責,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即刻開啟本宮的私庫,所有金銀細軟全部兌為現錢,再命內廷于京畿及周邊州縣采買米麥肉干,三日內,給本宮湊足第一批軍需,由公主府衛隊親自押送,直發北境!”
此話一出,二皇子毓文竟無話可說。
毓馨公主看向毓文,笑道:“二皇兄若未想好,妹妹我便暫行處置一批,總不能讓北境的將士餓著肚子、兵變倒戈吧?”
私庫?兌現?公主府衛隊押送?
毓馨公主這一步竟完全繞開了戶部、兵部所有規程,更是將二皇子卡糧草的行為直接晾在了日頭下!
若真讓公主用自己的私房錢墊了軍資,他二皇子和戶部存心刁難的事便人盡皆知,屆時他二皇子再巧舌如簧也難以說明白,而這寒了北境將士心的罪名,不就生生砸在了二皇子頭上了嗎?
二皇子毓文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汗珠瞬間就滲出了額頭:“此事萬萬不可!這…這于制不合……”
“哦?”毓馨挑眉,看向他,“又是于制不合?那依皇兄之見,是守著不合時宜的‘制’,坐視邊關將士餓肚子,合規矩呢?還是本宮設法變通,先解燃眉之急,更合祖宗守護江山社稷的‘法’呢?”
毓馨公主語氣依舊平穩,卻字字如刀,刮得二皇子毓文面無人色,噎得說不出一個字。
毓馨公主冷冷哼了一聲,抬手揚了揚手里的玄鐵物什,道:“若此頭法不通,那換一個,用這虎符調兵將戶部那些個主事的都捆起來如何?橫豎他們也不干人事,凈占著地方了,不如抓了干凈?”
二皇子毓文:“你!……蛇蝎心腸!”
這玄鐵物什乃是顯慶帝手中的虎符,二皇子毓文一眼便認了出來,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如雪。
他萬萬沒想到,皇上竟連這象征著最高軍權的虎符也賜給了毓馨公主。
虎符在毓馨手中輕輕跳躍,發出清脆的聲響,震得二皇子毓文一個字也說不出。
“皇兄既覺得本宮之法欠妥,”毓馨語氣一轉,淡淡道,“那便勞您即刻安排下去,讓戶部那些人該干嘛干嘛,迅速將調糧草的文書拿來這道觀里給您蓋上如何?畢竟,國事為重,不是嗎?”
果然,不到一炷香,蓋齊了戶部與二皇子監印的糧草調撥文書,便被顫巍巍地捧到了毓馨公主面前。
她接過那卷沉甸甸的文書,指尖拂過上面新鮮的朱砂印璽,未發一言,轉身便走。
二皇子毓文看著他這位妹妹離開的背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陰鷙翻涌。
他萬萬沒想到,他一個名正言順的嫡子竟輕而易舉地落了下風!
帶著新鮮朱砂印璽的糧草調撥文書被快馬送出京城不過半日,消息便已遞進了重重深宮。
老皇帝半倚在明黃軟枕上,聽著太監一個字一個字稟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