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做不到,我可以幫你,我就是你。”
陸嘉云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狠辣,雙眸泛紅,但這一切轉瞬即逝,他甩甩頭,痛苦地緊皺眉頭:“不可以,我不能那么做,我只要趕走他就行了。”
“不,你想,你無時無刻不想著殺掉那些欺負你們母子的人,只是你無能,你做不到。”
“可是母親自幼教導我做人要賢良謙遜,萬不可迷失了自己,否則豈不是與那些惡徒沒什么兩樣。”陸嘉云的聲音細微而顫抖,他雙手緊抱著自己負傷的膝蓋,仿佛已喪失了最后一絲掙扎的勇氣。
“放屁!你聽聽,聽聽你母親掙扎慘叫的聲音,她自己都這般田地了,她教你的能有用嗎?”
陸嘉云的內心在一點點動搖,有什么東西正在崩塌。
“聽我的,把你的身體讓給我,我幫你解決。”
陸嘉云微微轉頭,目光空洞地盯著快要無力反抗的母親,唇齒間溢出一個字:“好。”
瞬間,陸嘉云的眼眸中猛地閃過一抹深邃的陰霾,與他那如孩童般純真的笑容極不相稱的狡黠笑意,竟在他的臉上浮現。
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楚,敏捷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鎖定在桌上擺放的那把削水果的刀子,隨后便握起刀子,穩步向床邊移動。
那男子身下壓著陸嘉云母親的身體肆意動作,對即將面臨的命運渾然不覺。當他還在強迫的歡愉中沉溺時,突然間,瞳孔猛然放大,背部一陣刺痛清晰地襲來,他咬緊牙關,忍受著痛楚艱難轉身,xiong前一涼,又是一記刀鋒劃過,而眼前俊秀的小男孩笑得殘忍極了。
下一刻,陸嘉云毫不猶豫,剝奪了他任何反抗的余地,刀光一閃,迅速拔刀而出,緊跟著連續數刀,每一刀都精準無誤地刺向要害。
那名男子在瞬息之間便遭受了多次的致命一擊,渾身上下都被捅得到處都是窟窿,鮮血如泉涌般自傷口泊泊流出。他身體微微一震,隨即無力地倒在地上,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陸嘉云的母親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聲音過大引來府中眾人,然而她先前已求救多時,卻始終不見有人前來搭救,顯然此刻也不會有人出現。
直至那位男子斷氣,陸嘉云驟然間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頹然坐下。他的眼神重新恢復清明,凝視著在自己面前氣息全無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驚恐萬狀地將刀扔在一旁,面色蒼白,不知所措。
剛才的這一切,他有記憶,只是身體并不受他控制,仿佛是另一個他在掌控,而他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云兒。”他的母親在喊他。
耳畔傳來母親的呼喚,陸嘉云卻不敢轉過身去,仿佛心知肚明自己犯了錯,他的雙手無力垂下,指尖輕輕顫動著,泄露了內心的不安。
陸嘉云的母親輕輕地從枕下摸出一個精致的荷包,緩緩步至陸嘉云的身旁,溫柔地將荷包放入他的掌中,“云兒,趁著天黑,快逃吧。”
陸嘉云不敢置信地看他母親。
“娘不怪你,是你救了娘,這荷包里是娘平日里省吃儉用攢下的一些銀兩以及一枚家傳的玉佩。你帶著這些一路往西走,娘的表兄在那威震大將軍的麾下擔任副將一職,他的名字是余山,記得一定要拿玉佩和他相認。”
陸嘉云的心情略顯沉重,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嗓音沙啞地道:“娘,我們一起逃吧。”
“傻孩子,帶著娘,只會拖累你。”母親輕輕搖頭,隨即溫柔地撫摸上他的臉龐,滿是不舍地道:“出門在外,一定要謹慎行事,把娘從前教你的那些都忘了吧,娘沒用,在這個亂世,我沒能教你什么真正有用的東西,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娘!”陸嘉云低低喊道,眸中淚光閃動。
母子倆最后一次緊緊相擁,萬分不舍,但也知道這是眼下最好的一條路,否則他們一個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