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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回到客棧房間時,房里的燭火通明,照亮了燕寧美艷惑人的眉眼。
“深更半夜,阿寧這是上哪兒去了?”
情潮“看來,神君還是很舍不得我的嘛……
清冷淡漠的質問聲從床榻邊傳來,司空硯初著一身白衣,沒有躺在地上,而是坐在床榻的邊沿,正氣定神閑地朝她看去,濃黑如墨的星眸里好似沒有任何情緒在里面。
燕寧的臉上掛著同樣幾不可見的笑意,兀自坐在桌邊,支著下頜看他,好笑道:“凌光神君,裝了那么久,怪累的,就別裝了。”
司空硯初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裂縫,而后蹙眉道:“你何時發現的?”
燕寧輕笑,他竟然直接承認了。
她起身走到司空硯初身邊,伸出一根手指,勾了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他的臉良久,見他努力隱忍似是羞意似是怒意的神情,忽而心情大好地松開手指,才開口道:“說來我也是觀察了有一陣子才確定,不得不說,神君你裝的很好,只是還是忽略了一點小細節。”
司空硯初安靜地沒有插話,靜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真正失憶的你,根本不懂得與我保持距離,總是害怕我丟下你,近來,你雖然表現得同失憶時一般對我溫柔體貼,但卻越來越注意與我的距離,這種并非刻意,而是你下意識的反應。”
司空硯初垂在兩邊的手此刻握得很緊,垂眸試圖掩蓋住自己的眸色。
燕寧見他這幅被自己戳穿的模樣,樂得上頭,直接坐在他身旁,將腦袋歪倒在他的肩膀上,察覺到對方身軀的僵硬,她唇角笑意更甚:“對,就是這般,一旦我如此靠近,你便僵硬得仿佛動彈不了。”
“神君,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燕寧抬頭,伸手覆上司空硯初俊美的臉龐,輕輕摩挲,一下又一下,然后她雙手捧住他的臉,親了一下他的唇瓣,惹得司空硯初渾身一震。
“燕寧!”司空硯初的怒吼遍布整個房間。
燕寧不懼他的怒氣,還抬手捂上他的唇,“噓!神君可小聲點,莫要吵醒了旁人。”
聽到她的提醒,司空硯初抬手一揮,就給房里設下了一道防止外人偷聽的結界。
燕寧見狀,松開了手,又沉聲道:“雖然神君恢復記憶后,還如此狡詐地裝失憶的樣子,但剛開始失憶的時候,也是謹慎地根本沒有服用茵茵給你的丹藥。”
“說白了,從一開始,哪怕是失憶的你,也從來沒有信我。”
司空硯初微微一楞,方才被她又戳穿又調戲,激得怒氣消散了些,眸光里涌上了幾分欣賞,他抿唇解釋道:“我的確遇上你那會兒失憶了,不信你們給的丹藥,也是我本能思考的反應罷了,再說了,我當時只是失憶,并非失智。”
聽到最后一句時,燕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么好笑的。”司空硯初臉上浮起薄薄的紅暈。
燕寧收起笑容,配合道:“嗯,不好笑,神君說的沒錯,在任何情況下,哪怕是失憶,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輕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