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想要將書信拿起來卻被內(nèi)侍一腳踩住,小道士頓時魂飛魄散,臉色青白。整個人癱在地上。
內(nèi)侍將書信撿起來。
皇帝沉著臉看那道士和那封表面上沒有任何記好的信,“這是寫給誰的?”
小道士不停地搖頭,“是……是……家書……”
上清院的撞鐘聲在大殿各處響起來,皇帝本來愉悅的神情一點點地回落,片刻之間變成了陰鷙。
“打開,朕瞧瞧是什么家書。”
內(nèi)侍將書信打開。小道士哆嗦成一團。
全是人名,皇帝視線從書信上掠過,沒有任何話。只是一個個的人名,皇帝不說話,突然之間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不是那么張狂,也不是那么隨性。只是目光越來越陰沉。
皇帝向內(nèi)侍用了眼色,內(nèi)侍轉(zhuǎn)過身向侍衛(wèi)擺擺手。兩個侍衛(wèi)立即上前一個堵住小道士的嘴一個將小道士提起來,就這樣將人帶下去,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皇帝伸出手來要那封信,內(nèi)侍忙將信函遞到皇帝手中,皇帝舒展好長袖,抬起頭接著向前走,走過大殿來到煉丹房內(nèi)。
站在琉璃簾子后,立即聽到里面說笑的聲音,皇帝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
……
劉忻吃了塊肉,在小道士的期盼下,慢慢地道:“這丹爐里面都是些什么?價值千金的藥材和奇物,這些東西在外面有什么用?但是經(jīng)過這丹爐,就是皇上每日都要取用的神藥?!?/p>
“你說外面那些文武百官,他們多長時間能見到皇上?我們卻能看到,皇上能見我們,聽我們說話,不是比那些所謂的達官顯貴強百倍?!?/p>
劉忻說完話抬起頭來,豁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琉璃簾子后站著一個人,不禁心里一顫。
皇帝撩開簾子走進來。
劉忻慌亂中將面前的酒碗撞落在地。
“皇上,微臣該死,微臣該死,微臣貪嘴……”全真道教清規(guī)戒律,不能喝酒吃肉,從前掌管上清院的是全真道教,皇上就下令所有進上清院的道士一律要遵守戒律。
他這樣在丹房吃喝是犯了大忌。
他剛才說的對也不對,他們雖然能經(jīng)常見到皇上,但是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劉忻的心臟要跳出來。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意忘形,劉忻頓時萬念俱灰。
皇帝并沒有像劉忻想的那樣勃然大怒,而是甩甩袖讓劉忻起身,“朕知曉你入宮前是正一道,信的是張?zhí)鞄?,朕也信張?zhí)鞄?,不過朕有過法例,在上清院一日則不得飲酒違則杖五十,”皇帝說著看向內(nèi)侍,“一會兒讓劉道長去領(lǐng)杖?!?/p>
劉忻跪拜,“微臣叩謝皇上不殺之恩。”
皇帝坐在軟座上,前傾著身子,臉上露出些笑容,“該怎么樣就這么樣,人人都說朕寵信道士,朕寵信你們,但是也不能讓你們?yōu)樗麨??!?/p>
劉忻忙叩頭下去,“臣惶恐,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