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第1頁）

或許這世上有她這樣想法的人還有不少，但整個世道絕不允許她這樣的想法。

倘若凌歲寒與整個天下為敵，謝緣覺不忍無辜受到傷害，更怕符離遭遇危險，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究竟有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能破解困局……謝緣覺不止心痛，連腦子也痛起來，她忽發(fā)覺這個問題似乎竟比自己想要延長壽命更難。

凌歲寒見她臉色白得可怖，身體又在微微顫抖，慌忙道：“你別想了，無論你在想什么都別想了……夜深了，要不你早些休息，好嗎？”

話落，她本想將謝緣覺抱到旁邊床上，但一條手臂難以將人打橫抱起。

剛才還說什么“刀就是我的

日暮途遠事難說，生如朝露不獨我（一）

拂曉的霞光將窗戶染成淺金，鳥雀的婉轉(zhuǎn)啼聲喚醒沉睡中的人們，當謝緣覺緩緩睜開雙眸的那一瞬，凌歲寒卻迅速閉上眼睛。

“為什么突然不敢看我？”謝緣覺見狀愣了一下，自己方才似乎是在凌歲寒的眼眸發(fā)現(xiàn)一點慌張？

難道是昨夜自己提的那些問題已讓符離察覺出端倪？

凌歲寒的確心慌。

昨夜莫名其妙冒犯了舍迦，她此刻心中有一種愧疚感覺，聞言不得不重新睜眼，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睡相不大好，怕影響了你，昨晚沒怎么睡，這會兒有些困了而已?！?/p>

“那你再睡一會兒吧?！币膊恢x緣覺是否相信她的話，不再追問，起身穿衣下床，獨自一人率先走到桌邊，將桌上的畫紙全都收了起來。

“罷了，天已經(jīng)大亮了，我待會兒還得練半個時辰刀呢，不然人會越發(fā)懶惰的?！绷铓q寒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試圖讓自己混沌的腦子恢復(fù)清明，隨即也披衣下床，走到謝緣覺身后之時已看不到桌上的畫作，卻見她將數(shù)張卷起的畫紙放進包袱之中，甚感訝異。那幅曇華館夜宴圖明明是畫在絹帛之上的，舍迦昨晚既是在繼續(xù)完成那幅畫作，拿這么多畫紙干什么？

她猶豫地張了張口，話到唇邊，問出的卻變成另一句：“你現(xiàn)在身體好些了嗎？”

謝緣覺點點頭。

凌歲寒道：“要不，你今天就別出門替人看病了？那些達官貴人平時哪怕多咳嗽幾聲，也當成天大的事，其實他們病得沒你重呢。你想要揚名，不急于一時?！?/p>

對這句話，謝緣覺卻不回答，不作聲。

凌歲寒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得道：“那你先歇歇，我出去打兩盆水吧?！?/p>

無論接下來做什么，她們總得先梳洗盥漱。

待盥洗完畢，兩人到飯廳與顏如舜、尹若游一同用過早膳，才收拾了碗筷，忽有鐵鷹衛(wèi)官兵上門拜訪，表示昨日比武凌女俠奪得魁首，左將軍已經(jīng)上報朝廷，請凌女俠入鐵鷹衛(wèi)為職。凌歲寒奇道：“我聽俞司階說，這比武不是要持續(xù)數(shù)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