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不待凌歲寒與謝緣覺說話,常平已蹙眉道,“平時你這兒空房不是多著嗎?今兒又不是什么節慶日子,哪來那么多客人?”
“真的沒空房了!”那老板幾乎要哭出來,看一眼凌謝二人,便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又迅速將視線移開,臉上充滿驚懼的神色,“本店是做小本生意的,求求兩位娘子放……放過我們吧,這附近應該還有別的客?!?/p>
聽到后面兩句,謝緣覺恍然大悟,適才她與鐵鷹衛的沖突,四周民眾都已目睹,普通客棧自然不敢讓她這個“嫌犯”住下。而她也不愿為難老百姓,只得向常平問道:“附近的客棧在哪兒?”
常平道:“景原坊內就這一家,旁邊普宣坊倒是還有一家。”
哪知待她們前往了普宣坊內,那家客棧老板見著她們露出古怪神色,竟一樣戰戰兢兢地表示本店已經客滿,不能接待兩位娘子。常平呆了一呆,倏地拉著那老板的胳膊走到一旁,低聲道:“你騙她們也別騙我,我不信你這兒今天這么多客人?!?/p>
那老板的聲音更低:“我說小常哥兒,那兩個女郎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怎么還跟她們在一起?。俊?/p>
“你從哪兒知道的?”
“剛剛從景原坊過來的幾位朋友聊天,我們當然都聽見了?!?/p>
“這消息傳得倒是快,那難道你們沒聽說那些鐵鷹衛并無確鑿證據,所以到最后還是走了,根本沒抓她嗎?”
“但官府仍然懷疑她們呢,這個險誰敢冒???”
他們的對話自以為小聲,殊不知凌歲寒與謝緣覺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凌歲寒又皺起眉來,雖討厭這些人不分青白,膽小如鼠,然而面對的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她有再多的氣也只能忍著,倏然間轉身走出客棧。
“誒,你去哪兒???”常平趕緊追上。
凌歲寒立在客棧門口,舉目四望:“長安共有一百零八坊,難道客棧還會少了嗎?”
“可是剛才發生的事,附近客棧應該都已得知,再去更遠的地方……”常平擔憂地望了望天色,“天快黑了,怕是有些來不及?!?/p>
長安城實行宵禁,戌初之后若還在街上行走,犯夜之罪,笞二十。謝緣覺此時更感疲累,身體略覺不適,索性坐在一張空桌旁歇息,那客棧老板倒不敢真的趕她,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抬眸看向常平道:“你住在哪里,先回去吧。我自會想別的辦法?!?/p>
“你們初來乍到長安,能有什么辦法?難道睡街上么?就算你們武功好,也別總是跟官兵作對。”常平躊躇半晌,驀地靈光一閃,又笑道,“我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那兒倒是有座廢宅,我從未見過主人,你們可以暫時住住,不過……不過那兒的環境可不太好,你們心里得要有些準備。”
只是暫住一夜,自然不必計較環境好壞。
于是三人走出普宣坊,由常平帶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