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妙迅速抬起頭,希冀的目光望向她。
說不怕只是安慰九如的話,實則從前也好,現(xiàn)在也罷,縱然是在聽過山嵐對生死的理解以后,謝妙仍然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的死亡。
“其一,每日的作息飲食規(guī)律,加之服用藥物調(diào)理。先前你說你希望拜我為師,讓我傳授給你醫(yī)術(shù)與毒術(shù),這件事我可以答應(yīng),待你學(xué)會以后你也能自己調(diào)養(yǎng)自己的身體?!本湃缯Z音清晰,稍頓片刻,接著又一字一句地道:
“其二,從今往后,無論發(fā)生何事,無論你經(jīng)歷何事,你都需要做到心如止水,八風(fēng)不動,不可再輕易被外物牽動你的喜怒哀樂。”
前一點,倒不是太難;然則后一點,對于謝妙這般心腸極是柔軟、又極能與人共情的孩子而言……九如不禁微微嘆氣。果然,謝妙聽罷她的“其二”也甚覺迷惑,琢磨了許久這話的意思,才輕聲道:
“我以后不能高興也不能生氣嗎?”
可是人的喜怒哀樂種種情緒發(fā)乎于心,這世上唯有心最難控制。謝妙下意識地搖搖頭,這根本不可能嘛。
“至少不能大悲大喜大怒?!本湃缯?,“如果你想要活命,你就必須做到。”
這話又重重將謝妙一擊。
想活么……她無聲地回答,我當然想活。
九如繼續(xù)道:“這菩提心法,傳說乃是數(shù)百年前一位武林奇人所著。修煉到
少年從師歲月深,兩處浮沉各相思(四)
時光如飛,轉(zhuǎn)眼過去兩月有余。
召媱在江湖之中行走許久,始終沒能打探到蘇英的一點消息,無奈之下,她只能回到云羨山中的臨時居所,告訴凌澄:“如今蘇英與你都是朝廷的通緝要犯,或許她是隱姓埋名,躲藏在了某處也未可知。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我們不知她的下落,自然代表朝廷到現(xiàn)在也抓不到她。”
這話雖是安慰之語,但確有幾分道理,凌澄也只得放寬心。
而召媱在小屋休息了一夜,次日,便考校起凌澄的武功。盡管這段時日召媱不在凌澄身邊,可復(fù)仇的念頭燃燒著她的斗志,無論是否有人監(jiān)督,她都不敢有絲毫放松,每日天未亮起床練刀,比之前又有許多進步。起初召媱還頻頻點頭,豈料沒過一會兒,她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神情漸漸嚴肅,也不說話,一雙美目將凌澄凝視。
凌澄停下來,奇道:“我哪里沒有練好嗎?”
召媱肅容道:“你練了阿鼻刀法?”
“我剛才沒使阿鼻刀里的招數(shù),師君怎么看出來的?”凌澄爽快承認,沒有半點被發(fā)現(xiàn)之后的窘迫不安,“前些日子我在師君你的屋子里翻到一本書,上面寫著‘阿鼻刀法’四個字,我猜這應(yīng)該就是你之前所說的那套刀法,所以試著練了練,果然如師君你所說那般,身體好像火燒似的疼痛……不過,不過我能忍住的!”
她神色堅定,說出來的話更加堅定。
“我已經(jīng)練了一個月,都忍住了的?!?/p>
阿鼻刀法威力巨大,一旦練成,所向披靡,因此自它問世以來,數(shù)百年間爭奪這本刀譜的人有無數(shù),得到它的人亦有無數(shù),然而能夠真正練成它的不過十之二三,便是因為修煉這套刀法時的疼痛很少有人忍受得住。凌澄小小年紀,能有這般毅力,召媱倒也佩服,但她面上不顯,眼神反而越發(fā)凌厲。
“我沒問你痛不痛。這刀譜是我的東西,你隨意翻動它,甚至練其中記載的功夫,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