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二郎,名字叫做唐懷遠(yuǎn),他不喜人曉得他姓唐,于是人人叫他遠(yuǎn)二郎。
前不久,盜賊風(fēng)波,李真金要抓的正是此人。
其實他偷東西不過是為了取樂,后來又把偷了的東西全部奉還,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坊里百姓還以為是邪神作祟。
張擇端早先還是官身,也聽說過一些這二郎的軼事。
原來這唐府的二郎,打小就是乖張的個性,生母早就離世,從小得不到母親的寵愛,偏偏父親又是個冷面冷心,他偏偏從小與家里的老父作對。
可是誰料,這次遠(yuǎn)二郎偷到了老父的屋里,將老父最寶貝的盒子偷走了,寄存在了和天樓,只說是讓白員外代為保管。
遠(yuǎn)二郎本沒多想,見那盒子十分精美,鑲金戴玉,鎖頭也十分別致,猜想里面的東西定然十分貴重。
可萬萬沒想到,老父唐仁授急了,懷疑是白員外偷了盒子,竟要火燒和天樓,企圖滅口。
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遠(yuǎn)二郎不知,但他未免傷及無辜,只好老老實實交代出來了,向老父交代清楚了。
唐仁授氣得渾身發(fā)抖,無可奈何。
可唐仁授念在二郎幼時就沒了娘親,又不忍拿他怎樣。
之前他偷了不少東西回來,唐父還在一力幫助二郎遮掩,一是不想讓這事情傳出去,不然他會被汴梁人笑掉大牙。二也是念在對二郎母親的感情,任二郎翻天攪地四處折騰,對二郎又不忍苛責(zé)求全,心里全剩下了無奈。
天底下,最怕是李欣怡跟老子對著干的孩子。
對二郎,唐仁授其實沒少動用了家法,可是背上的皮肉被打爛了,膝蓋跪爛了,二郎仍然不改,唐仁授后來實在也是下不去手了。
如今二郎與白員外了結(jié)了此事,但又發(fā)現(xiàn)李真金等人在此處偷聽。
二郎飛身上前,依舊是身形靈活,不等李真金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站在了眾人面前,手扶在了環(huán)餅和包三將的肩上。
“我沒有惡意,還不用你們動手。”
環(huán)餅和包三將準(zhǔn)備拉開架勢,這下心事一下子被點(diǎn)破了。
“沒事,我們是老對頭了。”真金勸解他人放下戒備。
“老朋友,不是老對頭。”
“就算是吧。”
“真金真金,真金不怕火煉,好名字,你們查到什么了?”
“查到唐仁授貪污受賄,不配為官,不配為人。”真金說。
“這話沒錯,他確實不是個東西。”二郎好像并不在意。
這倒是讓李真金十分驚訝,哪怕李真金在罵他的父親,他竟然也不惱不怒。
“答應(yīng)我,這件事到此為止吧,這不是你們能查得了的,搞不好,這會成為攪起朝廷風(fēng)波的大事,算了吧。”二郎又說。
“一場大火,十?dāng)?shù)條人命,就這么算了?”李真金字字說來,咄咄逼人。
二郎幽幽嘆了口氣,又說:“對,算了。現(xiàn)在風(fēng)波未起,要是真起了風(fēng)波,那就不是十?dāng)?shù)條人命這么簡單了,你們都要搭上性命,無數(shù)人要搭上性命,蚍蜉撼樹的勇氣固然是可敬,可大樹一倒,壓死的蚍蜉又該有多少呢?”
“可錯了,就是錯了。”李真金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