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手腕搭上了陸院正擺放好的枕木之上。
常年同藥物接觸的手,指尖染著黃褐色,幾乎是手指剛搭上蘇拂苓的手腕,陸院正的眉頭便擰在了一起,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這脈象……
遲脈沉如深井之水,任脈虛若清晨之燭。
胞宮寒,氣血虛,還有,避子湯……
陸院正這回是真真實實抬袖擦冷汗了。
“院正,”蘇拂苓的聲音挺平靜的,大概是有那位許姑娘在,甚至還帶著幾分輕柔,“朕的身體可好?”
“陛下龍體康健!”
“天佑我大夏啊!”
太醫院從來不缺乏醫術精湛的人,陸院正能成為太醫院院正,也不單單只是有醫術。
屋子里短暫的靜默了一瞬。
“賞。”
蘇拂苓笑著,似乎很高興。
“謝陛下!”陸院正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謝恩。
屋子里的四個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蘇拂苓是因為陸院正足夠聰明。
蓮心是因為怕太醫說出避子湯的事情,畢竟陛下吩咐過,不能讓許姑娘知道。
陸院正是因為知曉自己猜對了帝王心,保住了命。
至于許易水則是因為……龍體康健。
如果蘇拂苓有孕了的話,太醫應當不會這樣說,也不會這么……平靜?
距離她們
“坐龍椅不爽嗎?”
“叮當——當——”
忽有一陣夜風掠過,殿角房檐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動。
連帶種在后窗邊觀賞用的斑竹也一道沙沙作響。
“你跟我來。”
許易水的手腕驟然被一股大力鉗住,蘇拂苓抬起頭,神色帶上了些許癲狂。
“對!你跟我來!”
蘇拂苓好像抓住的不是許易水,而是救命稻草,極為迫切地拽著她往殿外走。
第一次知道,蘇拂苓竟然有這般大的力氣。
猝不及防的,許易水被拉了個趔趄,但蘇拂苓卻絲毫沒有松手或后退的意思,許易水只好順著她一道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