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邊是展翅欲飛的房檐,形態各異的鴟吻栩栩如生的坐立其上,朱紅的梁柱,連綿又錯落有致的宮殿,緩緩升起的太陽正好為一切都鍍上一層金光,逼得人不敢直視著皇家的威儀和富貴。
只有檐下懸掛的風鈴,再微風中晃蕩出聲響,清脆悅耳,卻又空泛得很。
馬車越走越小,那宮殿的輪廓也在光暈中,越發清晰,又越發模糊。
“滋啦——”
像是滾燙的熱油里飛濺了什么帶水的物什。
“豆花兒,豆花兒,甜豆花兒嘞~!”
“大清早的你還砍,看看這菜嘛,好水靈嘛。”
“好嘞好嘞,八文錢就成,您慢走!”
熙熙攘攘的熱鬧聲傳來,帶著讓許易水感到熟悉又親切的煙火氣。
“怎么了?”
見她放下了轎簾搖頭,孟寒雁詢問出聲。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點事。”許易水道。
孟寒雁并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隱私,還刨根問底的人,更何況,她也并不認為許易水能想到什么“大”事。
只是或許是因為避子湯,又或許是因為只有兩個人的馬車太過安靜,于是孟寒雁多問了一句:“什么事?”
然后,她聽見許易水聲音平穩地說道:
“原來,這座雕欄玉砌的宮殿,困住的只有那高座在金椅上的一人而已。”
只有那個號稱萬人之上,最尊貴的人,再也走不出來了。
其他的人,掩人耳目也好,欲蓋彌彰也罷,總還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和機會,出宮走一走,看一看。
帝王出宮,卻是政事。
家事即為國事。
這樣的日子,要一直持續到,蘇拂苓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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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吧。”
觀星樓是欽天監的地方,聽名字,似乎要晚上,月亮和星星出來之后,才有的看。
許易水做了決定,又有些擔心:“我可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