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擱個架子,配上吊鍋,做飯燒水都很方便。
祝瑪將吊鍋換成小一點的吊罐,在里頭加上水,又切了些姜片,掰了塊兒土紅糖放進去。
翻了蘇拂苓的包袱,許易水才發現她的家當實在是少得可憐,衣服里外里只有一兩件貼身薄衣,只能頂個內里的換洗。
從自己的箱籠里翻了最新最干凈的衣服,許易水一起拿去了祝瑪家。
“愣著干嘛?”
祝瑪是個巫醫,這會兒正在挑待會兒要燒來求神問卜的蛋,見許易水抱了團衣服站在門前不動,不由皺眉:
“去給她換上啊。”
“你今天怎么這么呆?”
早死早超生。
祝瑪端了燭臺,在房間的四面八方點上,整整十二盞。
火籠的光加上蠟燭的光,將屋子照得十分亮堂。
許易水攏了攏床簾,將光隔絕了七八分。
床幔下的這方天地,又恢復了昏暗,朦朧得像是在星野之下。
擋光,也是為了擋自己的視線。
現在這樣就剛剛好,模糊的一片,但不至于看不見蘇拂苓的人影,也不至于能看清蘇拂苓的身體。
不敢耽誤時間,確定視線妥當后,許易水便開始上手給蘇拂苓換衣裳。
給一個燒昏頭,幾乎毫無知覺的人脫衣服并不算太難,只需要拆解開關鍵的衣繩,然后捏住衣角往下扯開便是。
大概是蘇拂苓燒得太燙了,那股冷梅香也隨著熱氣蒸騰得越發的重。
每褪下一件,便重上一分。
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直到整個床帳里,許易水的鼻尖縈繞的全是梅香。
祝瑪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整個房間都靜悄悄的,只剩下火籠里木柴噼啪的燃燒和衣物摩擦之間的簌簌聲響。
有汗水從額頭上滑落,許易水不甚在意地擦了。
穿衣服會相對而言麻煩一些,不可避免的需要去扶住人,想了想,許易水拿了蘇拂苓脫下來的衣服裹在手上。
蘇拂苓有些太白了,明明是昏暗的視野,卻也能因為那股子白勁兒而準確的看見身形輪廓。
許易水側了側眼避開,扶起人靠在肩上,再將干爽的衣服罩了上去。
一層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