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拂苓走到了先前待的柴火堆邊上,隱約還能感覺到灶膛的熱氣,這里離許易水近,她就不會被無視了。
看見了她,應該還是會給她吃飯吧?
昨天許易水都給了的。
這樣好像有些過分沒有骨氣了。
于是蘇拂苓坐在柴火堆邊,扭過頭,給許易水留下了一個“很有骨氣”的背影。
許易水沒太看蘇拂苓,這會兒正是決定一頓炕紅薯雜糧飯好不好吃的關鍵時刻。
灶里燃著火,許易水趁熱打鐵,將切好的紅薯塊兒丟進鍋里,一同翻炒,再加上些鹽調味,而后將已經瀝干的雜糧米倒在翻炒均勻的紅薯上,順著鍋的邊緣倒一小勺清水下去,蒸汽瞬間升騰了起來。
許易水將鍋蓋蓋上,又把灶膛里的柴火都拎了出來,就這么用剩余的炭火余溫開始燜飯。
后面二灶口的頂罐里搭上籠屜,許易水將炒好的菜薹和瀝出來的米湯都放在后面溫著,這會兒天剛回暖,不算熱,別等飯燜好了,菜又涼了。
做完一切,許易水撿起之前鋸好的竹節,這才看見柴火堆邊兒的蘇拂苓。
兩只腿蜷縮著,手盤在腿上,頭放在手上,像山里剛長出來的躲在樹葉底下的蘑菇,還留給了她這個采菇人一個非常倔強的后腦勺。
遺憾的是,不知道她怎么弄的,頭發上又蹭上了黃橙橙的稻草,還有屁股底下坐的是兩根有點參差不齊的大干竹棍子,也不嫌硌得慌。
所以,許易水垂眸,小小的思考了一下。
她之前是怎么覺得這一團蘑菇有出塵感的?
忽然就有了點不自在。
“吃飯了。”
是許易水的聲音。
伴隨著木制的鍋蓋被揭開,一股濃郁的飯香味撲面而來。
蘇拂苓有些忐忑的站起身,磨蹭著摸索到小木桌邊。
沒有碗的話,許易水會怎么給她飯呢?
總不能——
可能性還沒想完,蘇拂苓的手就摸到了一個圓柱感的硬物,還帶著些熱氣。
碗?
許易水不是說沒有碗了嗎?
蘇拂苓上手,細致地摸了摸,確定這個形狀就是碗,不過這個質地,似乎是……木頭的?
捏上筷子,蘇拂苓稍微垂下了些頭,小巧的鼻子聳了聳,在令人饑腸轆轆的米飯焦香里,她終于聞出了另一股不太和諧的味道。
是燒竹筍的味道!
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