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
夢里她娶的叫蘇拂苓,后來成了皇太女的罪奴,和這一個一模一樣。
啪得一聲,許易水轉身進屋,顫抖著關上了門。
夢里刀鋒劃過時,鮮血從脖頸處噴薄而出的溫涼感那樣真實。
許易水這一生所求不多,家人都在水災里死后,她就變得格外信命,不論那夢是真是假,是趨利還是避害,又或者是家人在閻王殿哭求來的托夢警示。
她都只想,簡簡單單,安安穩穩的過完自己的一生。
娘子?
許易水搖了搖頭。
孑然一身也很好。
村里馬上要組織開荒了,她可以勤快一點,多開一些,然后用攢的錢蓋一個小土房子。
三年前她傷心之余在易水河邊種了好些竹子,竹子好長,已經成了可用之材,和木頭搭著弄個小院兒不成問題。
院子邊種些果樹,院子里栽上小菜,再喂點雞鴨,若是有閑情,還能挖個小池塘出來,囤點魚蝦養著。
這樣的小日子,就很好了。
至于什么小瞎子,什么蘇拂苓,什么皇帝,不過是春秋大夢一場空,與她這個平頭老百姓,沒有半點兒關系。
迫近黃昏,外頭殘陽如血,看來明天是個大晴天。
晴天好,晴天適合開荒。
砍柴是一件十分耗費體力的事情,許易水中午只吃了兩個麥糠餅,這會兒已經有些餓了。
現在是三月,春末回暖的時節,山里的好貨多,許易水運氣好,昨日進山,采到了好些鮮蘑菇,還有一小筐木耳。
紅菇、青苔菇、還有見手青之類的鮮菇是最美味的,不過許易水有些不舍得吃,這些拿到鎮上去,能換不少錢。
有股怪味兒的大花菌就不怎么好賣,許易水將它洗了,切成薄片,用泡水的竹簽串了,直接放在火上烤,這還是她無意之間發現的辦法,這樣烤熟的大花菌便只剩下香味,什么都不加,也十分好吃!
再將木耳取出幾朵稍微次一些的,撕成小塊兒,焯了水拌成脆淹木耳,搭配上熱氣騰騰的雜面糊糊,可謂一頓大餐了。
想了想,怕不夠吃,許易水又烤了塊兒麥糠餅。
雜面糊糊不用煮太久,只是想要粘稠糯口的話,需得多燜一會兒,許易水退了木柴,只留下些火星在灶膛里煨著,正好就著這點火烤蘑菇和餅子。
“篤篤——”
許易水看著猩紅的灶火出神,門口兀得傳來敲門聲。
“誰?”一邊問,許易水一邊站起身,擦了擦手去開門。
“老許!”
是老村長的聲音。
許易水拉開門,迎面就看見了笑得滿臉褶子的村長,以及她身后繩子牽著的,眼睛灰白的貌美小瞎子。
村長聲如洪鐘,格外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