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下的眼眸忽閃,山內盡力保持著語調上的平靜,“朝光答應了,他好像無法擺脫我們。”
“榮耀、勝利、隊友、教練都是他不能離開的理由,他掙脫不掉。”
長期以來的打壓讓朝光找不到出路。
那時候他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如同被蛀蟲啃食的大樹。
只能被迫源源不斷地為他們輸送生機。
直到失去存在的意義。
享受過勝利、得到過掌聲,在一觸就破的光輝中山內陡然發現朝光已經很少笑了。
溫柔的眼睛只剩下空洞和木然。
麻木不仁的他機械性地訓練、比賽,默默承受著他們帶來的痛苦和傷害。
看到他的模樣,山內有些恍惚。
他好像已經無法回憶起當初那個說要和隊友一起在賽場上享受快樂。
拿下冠軍的北條朝光了。
為此山內沉默了許久。
卻沒有選擇說什麼做什麼。
只因他陶醉在這場壓迫之中。
他就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天才墜落。
他就想傲慢冷漠地俯視著他。
看著他的傲骨一點點被擊碎。
這種感覺就像夏天喝了一瓶冰鎮過的汽水。
渾身舒暢。
誠然,他曾經是將朝光當作了朋友。
但他們的友情太過脆弱。
他不想去維護。
山內十分滿意現在的一切。
那一分的愧疚與不安被不斷擴大的陰暗面淹沒。
他理所當然地無視了朝光的痛苦。
一心只有高中時期的榮光。
以及內心滿腦袋的快意。
朝光直升高中讓山內十分滿意。
或許是他太過自得。
想要正兒八經嘗試俯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