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澤縣寬闊的主道上,平民百姓大多行色匆匆,少有閑散游蕩之人。
站在主道上,遠遠能看到一棵華蓋亭亭的百年老槐樹。
幾人在穿過城門時,遇到一長串被粗麻繩串聯捆綁的犯人,足有四五十人。
隊伍中段,八名鼻青臉腫、明顯遭過毒打的男女老幼格外引人注目。
押送他們衙役李秋實在縣衙中見過,這些犯人是那被抓的十戶人家。
通伍一位漢子恨聲道:“怎么沒打死他們”。
“啪”
趙德左手迅疾的拍中漢子的腦殼,嚴聲訓斥,“說什么胡話!他們的命可得保下來。真要死了,剩下的人是要加倍受罰的”。
這話一出,跟著的漢子們都默默閉上了嘴。
被無端牽連的平民們,原本安穩的生活被攪得粉碎。僅僅打一頓,哪能發泄完心中的怒火?
更難受的是,接下來居然還要保著罪人的家眷。
那些被繩索束縛的身影,他們的眼神中有怨恨,有憤怒,有絕望,有驚惶,有彷徨……但更多是無奈和茫然。
走過這群人后,李秋實嘆了一口氣,感覺這些人都很無辜。
趙德見狀,低聲說道:“通伍之人必須要相互監督舉報的,許油兄弟賣了田地,整日游手好閑,不誤正事。”
“他們伍早就應該安排人盯著的,現在出了事,連坐的不冤”。
相互監督舉報?李秋實心中一凜:壞了,這是一個人人都是攝像頭的社會。
終于出了城門,不多時便回到了云棲村。
村內屋舍沿道路兩側整齊排列,井然有序。
一行人穿過幾排屋舍,轉入了第七伍居住的巷子。
巷子東頭那座小院此刻正在忙碌:七八個婦女、漢子正著手修補著坍塌的土墻,鋪設屋頂的瓦片。
院門外,堆放著幾張顯然是從別處拖來的桌凳。
這個院落就是前身記憶中的家。
踏入院內,見到兩間土坯房的墻面漆黑一片,盡是煙熏火燎的猙獰焦痕,一堵外墻更是塌掉了大半。
房前還堆著一些被砸得粉碎的陶罐、陶碗碎片。
這哪里是砸了些東西?
這他娘分明是先砸了個干干凈凈,然后又放火把房子給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