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被派去二皇子身邊的“雙面間諜”,已經成功送回了第一份情報。
二皇子李湛果然上當,以為他身受重傷,正在北境茍延殘喘,如今正在暗中聯絡朝臣,準備在他回京之后,以“擅開邊釁,致使自身重傷,儲君失儀”為由,對他發動彈劾。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心情一好,李軒便有些別的想法。他施施然地走出書房,徑直去了蕭凝霜的院子。
蕭凝霜正在練劍。
夕陽的余暉下,她一身素白勁裝,身形翩躚,劍光如練。
自那夜月下悟道,她的劍法已然脫胎換骨,不再是過去那種拒人千里的冰冷,而是多了一絲靈動與熾熱,如同在冰山上,開出了一朵絢爛的紅蓮。
一套劍法練完,她收劍而立,額角沁出細密的香汗,白皙的臉頰上,泛著健康的紅暈,美得驚心動魄。
“好劍法!”李軒撫掌贊道,信步走了過去,很自然地從懷里掏出一方絲帕,便要去替她擦汗。
蕭凝霜幾乎是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避開了他的手。
她自己抬起衣袖,隨意地抹了抹額頭,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警惕:“你來做什么?”
李軒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也不覺得尷尬,順勢收了回來,將絲帕揣回懷里,臉上掛著一貫的憊懶笑容:“怎么?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太子妃?孤這幾日為了國事操勞,宵衣旰食,好不容易得空,想來與愛妃增進一下感情,不行嗎?”
他一口一個“愛妃”,叫得順口無比。
蕭凝霜的耳根悄悄紅了,嘴上卻不饒人:“油嘴滑舌。有事說事。”
“真沒事。”李軒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就是覺得,這北境的夜,有些長,也有些冷。孤的營帳里,缺了點人氣。”
他說得含蓄,但那雙灼熱的眼眸,卻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的意圖。
蕭凝霜哪里聽不出來他話里的意思,一張俏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
她又羞又惱,握著劍柄的手都緊了幾分。
兩人之間的關系,確實已經今非昔比。
她承認,她早已不恨他,甚至……甚至對他有了一種自己都不愿深究的依賴與心動。
可是,從心動到同榻共枕,這中間,還隔著一座名為“羞恥”的大山。
她畢竟是將門之女,從小接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男女大防的觀念早已深入骨髓。
雖然兩人已是夫妻,但要她就這么……她實在做不到。
“你……”她咬著下唇,瞪著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半天憋出一句,“你……不知羞恥!”
說完,她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轉身便要逃回屋里。
李軒哪里肯讓她就這么跑了。他身形一晃,便攔在了她身前,臉上依舊帶著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幾分無奈和溫柔。
“凝霜,我們是夫妻。”他放緩了聲音,試圖講道理,“這天經地義,合情合理,怎么就成了不知羞恥?”
“我……我不管!”蕭凝霜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只能蠻不講理地別過頭,“總之……總之就是不行!”
“為何不行?”李軒追問,他今天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沒有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