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讓的嗓音平和中摻雜著不容易被捕捉到的傷痛。
不過,即使是自揭傷疤,他也想留住姜燃星,不讓她離開。
溫清讓嗓音如清泉,緩緩道來。
“很多年前,溫家和傅家一直交好,算是世代交好了。直到傅敬山傅老爺子和我爺爺那一輩,國內的商業開始興起,溫傅兩家自然開始在商業上有所作為、大展拳腳。”
“我們兩家各有自己的行業領域,逐漸都做到了頭部的位置,溫傅兩家企業一開始合作起來也很成功,兩家私下交好、場面上和諧共贏,本來是a城各個勢力和家族的榜樣。”
“可是,在商場這個名利場上面,時間久了以后,又有多少真心能搬到臺面上講呢,在商業版圖擴大之后,傅家和溫家開始在很多地方逐漸產生了交集以及暗自爭奪,這個時候,真心實意中產生和摻雜了更多的利益和分歧。”
“我爺爺知道傅敬山的性格,殺伐果斷,是一匹十足的商業版塊頭狼,爺爺不想因為商業利益傷了兩家的和諧,爺爺比較重情輕利,可傅敬山不是那么想的。”
“傅敬山為了壯大傅家,不惜用一切手段去吞并,甚至吞噬著底下那些無力抗爭的小企業、小人物,多少人的家庭因此破裂分離,慢慢地,傅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傅氏商業帝國逐漸形成,可以說,傅家的成功,是無數沒有硝煙戰爭后產生的白骨步步磊路堆疊而成。”
“我爺爺做不到這些,溫家就一直保持著原來的腳步緩步發展,居于傅家之下,但當時的傅敬山野心已經不受控制,他已經把手伸到了溫家這里。”
姜燃星聽著這些的時候,眼神慢慢瞇了起來。
她聯想到了周隱繡和傅老爺子說的話。
周老師的父母也是因為傅老爺子和傅家而間接去世的,看來溫清讓說得應該不假。
“當時,傅家對溫家做了什么?”姜燃星問道。
溫清讓只是扯出了一個飽含痛苦的笑意,他繼續說道,
“溫家當時的存在到底是分割了這塊商業蛋糕,傅敬山的行為表示了他不想讓溫家再有這么大的市場占比,于是他在明里暗里,讓手底下的人對溫家下手了。”
“瞬時,溫家陷入各種被惡意設計的丑聞里,其中不乏最普通的職工以命威脅討要‘權益’、煽動底層白領等階層抗議等,我爺爺實在看不下去無辜的普羅大眾也被當成棋子,于是去找了傅敬山談判,被傅敬山裹脅著‘自愿’交出手上的市場。”
“自此溫家也就退出了a城這場商業爭奪戰,傅家成為了唯一受益者,且是最大受益者,傅家的商業帝國由此徹底成形。”
溫清讓在終于說出這一切的時候,心里一直擔起來的擔子仿佛也無形中正在放下。
他看了看姜燃星,緩聲說道:“當然,如果只是因為這個,不足以讓我仇恨傅家,真正讓我心里記恨的是我父母的事情。”
“當時雖然溫家已經表示了退出商業活動,但善后工作還是要做完,負責做這些的代表人物就是我父母,底層人民眾多的怒意不好平息,因為他們才是第一受害者,我父母花了很大的精力做了很多工作,慢慢地做好安慰補償工作后,也就要正式退出的時候,在最后一次做工作的時候,他們發生了意外。”
“那場意外后來在我看來漏洞頗多,本來拿到補償款的職工,怎么會突然就鬧了起來,而且會鬧得那么兇,讓我父母喪命的所謂的意外,在我看來并不能使我信服。在很多年后我長大了,我也去找已經出獄的那個鬧事人問過,無意中他透露當年是姓傅的某個高層在其中參與了。”
“至于到底是誰,已經沒人能知道了,也無外乎是傅老爺子或者是他兒子那一輩的人,當時沉淵和我一樣年紀小,父母剛去世,他也被他二伯趕出了傅家,絕不是他這一輩做的事了。”
溫清讓的眼神寂寥,看向姜燃星清秀透明的臉龐,他的語氣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