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仁的突然出現著實把正在門外偷看的幾個人給嚇了一跳。
此番前來縣學視察杜安等人本就是私訪并未穿著官服。
周世仁自然不可能認識一州提學,見到謝詠當即是毫不避諱的開口道。
“這沈敘離經叛道!棄圣賢書于不顧!竟然教什么《千字文》此書吾從未聽過見過!沈敘簡直是誤人子弟!”
周世仁的話音傳來,頓時引得講堂之內的眾人注意。
見已經隱藏不住,杜安一行人只好現身。
剛剛吃了癟的周世仁此刻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了謝詠作為靠山也是有了幾分的底氣。
畢竟眼下這縣學之內論資歷他周世仁當屬第一。
正當周世仁以為謝詠會為自己出頭之際,杜安忽然開口向著沈敘問道。
“沈教習這《千字文》是為教材?為何我從未聽過?”
沈敘的目光掃過自然是看到了與杜安身后的清河縣縣令陳理和縣丞劉尚。
能讓清河縣的一二把手作陪,眼前這個開口詢問的人自然是不簡單。
一念至此,沈敘開口道。
“這《千字文》乃是在下自創之開蒙的讀物,并非朝廷教材。”
此言一出,那周世仁當即好似抓到什么一般怒斥道。
“私傳朝廷未曾認可之文!愚昧百姓!此舉簡直是在禍國殃民!”
“你是覺得你之所做,已經能比肩先賢圣人之言了嗎?”
“這區區《千字文》于學業何用?于科舉何用?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沈敘聞言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望著周世仁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當即開口道。
“身為老師該教的東西乃是為德為人而后才是學問,幼童學子文字尚且不識,縱然將四書五翻爛了又能如何?”
“你口口聲聲為了科舉,我倒是想問問周教習在這縣學十年莫說舉人,便是童生又可曾教出一人?”
此言一出,周世仁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周世仁本就天資不佳光秀才便是考了數十年。
若非當時考官看他年近四旬尚且還是一介童生,這才給了他一個院試最后一名勉強得了一個秀才的出身。
如若不然周世仁連來縣學當一個教習的資格沒有。
而自從他進入縣學之后,每年的束脩是少不了的,但是十年在他門下卻連一個童生都未曾教出。
后來縣學的教習走的走升的升,最不濟的也被縣中大戶請去做私塾先生了。
唯獨將他留下,反倒是讓周世仁成了眼下清河縣縣學資歷最老的人教習了。
沈敘的話音剛落,沐寧當即拍手叫好道。
“說得好!依本姑娘看你這種腐儒才是禍國殃民之輩。”
“拿著朝廷供奉卻連七八個幼子都教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