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軍隊的覆滅,如同在滾燙的油鍋里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在方圓百里炸開了鍋。
劉家震怒,郡守驚惶。
三百披甲精銳,竟被一群泥腿子全殲于無名山村?這已不是簡單的“刁民作亂”,而是赤裸裸的叛亂!
消息傳到州府,刺史大人拍案而起:
“反了!簡直反了!區區草寇,竟敢屠戮官軍!若不雷霆鎮壓,朝廷威嚴何在?”
他當即簽發調兵令符,命郡尉王彪親率一千郡兵。
攜帶攻城器械,務必踏平那個“匪巢”,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王彪,人如其名,彪悍勇猛,卻也剛愎自用。
他聽聞瘋狗營敗亡,非但不警醒,反而嗤之以鼻:“定是那刀疤臉輕敵冒進,中了埋伏。
一群烏合之眾,何足道哉?本尉親至,定叫他們灰飛煙滅!”
十日后,煙塵蔽日。
王彪的千人軍陣,踏著沉重的步伐,出現在通往山村的山道上。
刀槍如林,旌旗招展,一架架簡陋的云梯、撞車被推在最前,氣勢洶洶。
王彪端坐馬上,望著遠處山坳里那看似平靜的村落,嘴角噙著殘忍的冷笑。
“傳令!前軍推進,遇屋即焚,逢人便殺!寸草不留!”
與此同時,山村的氣氛凝重如鐵。
村口,常白山拄著一柄繳獲的環首刀,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面前列隊的“村兵”。
人數已不止三百,繳獲的甲胄、刀槍被分發下去,雖然裝備依舊雜亂,但人人眼中都燃燒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火焰——那是經歷過血火淬煉,嘗過勝利滋味后的自信與兇悍。
“都看到了?”常白山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官軍來了,一千人!比瘋狗營多三倍!他們帶著梯子,帶著撞車,是要把我們的家,我們的婆娘娃兒,連同我們剛種下的那點活命糧,一起碾成齏粉!”
人群寂靜,只有粗重的呼吸聲。
“怕嗎?”常白山突然提高音量。
短暫的沉默后,一個聲音吼了出來:“怕個球!瘋狗營不也成了死狗!”是大壯,他臉上還帶著上次戰斗留下的傷疤,手里緊握著一柄鋼刀。
“對!怕個球!”
“跟他們拼了!”
“想燒我們的屋?先問過老子手里的刀!”
群情激憤,怒吼聲在山谷間回蕩。
常白山抬手壓下聲浪,咧嘴一笑,白牙在黝黑的臉上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