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問到何時開始習隸書的時候,他絲毫不掩飾對自己母親的崇拜,甚至還跟李夫子炫耀自己母親的字帖是多么的好。
一個沒有任何心機的純凈少年,在他的眼中,母親給他的字帖就是最好的,哪怕是在李夫子這樣的文學泰斗面前,他也有這樣的自信。
這便是李夫子最為欣賞的一點,人這一生,文學不過是些微末節,最重要的是一個人的品行。
可在考教裴言之的時候,他有回答不上來的時候,下意識便想用錢氏的耳濡目染,想用甜言蜜語來博得李夫子的另眼相看。
可李夫子是何等人,自然不喜這樣虛浮的做法。
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下兩下決定的。
她詢問了來龍去脈,裴言之因為被李夫子拒絕,心中不忿,所以在裴承業前來關懷的時候,他覺得對方是在嘲諷,便先動了手。
了解了裴言之動手的原因,便將責罰了裴言之打手掌,本應該打五十板,可裴承業求情。
就換成了二十板,并罰在祠堂思過。
舒青檸并未因為兩個孩子打架這事就生氣,但也沒有給好臉色。
這消息傳到三房的時候,錢氏就跳著要去找舒青檸的麻煩。
裴和才本不允,可錢氏還是鉆了空子,不管不顧的就沖到舒青檸的院子。
“舒青檸,我要個說法。”
舒青檸還在納悶呢,這都晚上了,來找她作何?
等她一出來,就被錢氏指著鼻子罵,“你剛嫁人婦,從未生產,自然不明白有孩子的苦楚,我家言之聽話乖順,怎么到你這里,不是打手板就是關祠堂?舒青檸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舒青檸并未與之大吵,而是示意吳婆婆去請裴和才。
“三嬸,言之現在是我兒子,我教養自己兒子,您看不下去也沒用!”
錢氏一聽,那還得了,“舒青檸,你現在是裝都不裝了?言之雖然過繼給了御兒,但那也是我三房心尖上寵著長大的,不允許你這樣責罰。”
“更何況,你教養他?那為什么他沒有被李夫子選中?還不是你從中作梗?”
錢氏這段時間吃了不少的啞巴虧,裴和才一直要她忍,她為了言之也忍了。
誰知到了最后,裴承業這個上不得臺面的被選中,她家言之這樣的聰慧過人竟然沒有被選,她很難不信沒有人動了手腳!
“三嬸,我舒青檸做事行得正,對于兩個孩兒也是一碗水端平,言之沒被選中,你要想知道原因,就親自問言之吧。”
“香云,把言之帶來。”
裴言之剛打了二十板,就被帶回了母親的院子,院中除了母親,還有祖父祖母,他有些詫異。
還沒說話呢,人就被錢氏給拉到懷里安撫,“言之乖,祖母來了,沒人能欺負你了。”
當看到他手心被竹篾打出來的紅痕時,那叫一個心疼。
“我這就去找老夫人,既然你們不善待我家言之,那我也不要他給御兒過繼了,這樣的福我們可消受不起。”
拉著裴言之就要往外走,裴和才厲聲叫住,“站住!”
錢氏回頭冷哼,“老爺膽子小,不敢與她對著干,我敢,我心疼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