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賄賂您”林溪晚的聲音陡然低落下去,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被誤解的委屈。
她托著根莖的手微微發顫,本就纖細的身體在風中顯得更加單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無形的壓力壓垮折損。
“舅舅!”鹿晨本就在不遠處關注著這邊,見狀立刻沖了過來,像只護崽的兇獸擋在林溪晚身前,怒視著鹿呤:“你不吃就不吃,怎么能這么欺負她?實在過分!”
他一把奪過林溪晚手中那塊根莖,帶著一股撒氣般的狠勁,“啪”地一聲扔回了石槽里,濺起幾滴滾燙的水花。
然后不由分說,拉著林溪晚的手腕就將她帶離了這片令她“受委屈”的區域。
鹿呤看著石槽里那塊被丟回去,沉在底部的深紫色塊莖,又看看被鹿晨護著離開的林溪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中憋悶得厲害。
一個年輕獸人覷著他的臉色,壯著膽子湊過來,搓著手訕笑道:“嘿嘿,大長老,您要是不吃那個我能”
“滾開!”鹿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聲音拔高:“吃這么多也不怕被毒死?!”
那獸人碰了一鼻子灰,尷尬地縮著脖子退開了,嘴里還忍不住小聲嘟囔:“不給就不給嘛,沖我發什么火”
鹿呤見四周無人再注意他,迅速環視一圈,確認無人窺視后,拿起那塊被丟下的根莖,也顧不上燙,飛快地塞進了自己嘴里!
滾燙的溫度和那令人迷醉的香甜粉糯感瞬間席卷口腔!
他忍不住滿足地瞇起了眼睛,緊繃的嘴角都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然而,他這自以為隱秘的動作,一絲不落地落入了遠處林溪晚的眼里。
林溪晚唇角極輕地彎了一下,快得如同錯覺,隨即若無其事地轉回了頭。
鹿晨在一邊,敏銳地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毛茸茸的耳朵下意識聳了聳,湊近些,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關切:“怎么了?是不是傷口還在疼?”
林溪晚搖搖頭,聲音輕軟:“沒事的”
鹿戰望著身后的獸人,低頭望著手中的半塊塊莖,沉默良久后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前。
“這位”他望了一眼鹿晨,眨了眨,本想是示意后主動告知這位雌性的名諱,誰曾想他家兒子跟缺了根筋似的。
“父親怎么了?是眼睛不舒服嗎?要不要讓圖蘭看看?”
逆子!他都是造了什么孽?生了個這么沒頭腦的。
好在這個雌性明白了他的弦外之意,輕聲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僵局:“林溪晚,您叫我溪晚就行”
“溪晚”鹿戰緊繃的下頜線終于松動了一絲,那因兒子而積攢的怒火被眼前的要務壓下,語氣也沉穩了些。
“你之前不是說,可以幫部落解決食物問題,可否就是這個?”
“族長聰慧,正是此物”林溪晚勉強站直,言語尊敬:“我可以帶你們去采集只是”
她眼眸一垂,望了望自己的傷口。
鹿戰也明白她未盡之意。他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能幫他們解決食物危機,也不是不能暫時留在這。
“你且放心,只要東西屬實,部落自然愿意接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