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昏暗的亮光透過西苑村矮小的堂屋大門灑了出來,隨之還有女人一聲又一聲凄厲的喊叫。
“安寧,你讓我去死吧,媽求你了,讓我死了吧!”
李春芳在床上翻來覆去,渾身大汗浸透了她身上單薄的綿綢衣,她弓著身體揚著脖子,喊聲撕心裂肺,脖子上的筋脈都凸了起來。
“疼啊!疼死我了!”
“老天爺啊,讓我死了吧!”
身下的床單褶成了一團,昏暗的光下,安寧在手忙腳亂地給她拿止痛藥。
普通的止痛藥對李春芳來說沒有用,吃了幾顆還是疼痛不止。
這是安寧第一次看李春芳發病,疼痛幾乎抽走了她大半條命,讓她痛不欲生,胡言亂語。
安寧緊緊攥著李春芳的手,沒有藥物控制,沒有醫生在場,她都不敢想象李春芳能不能撐過這個晚上。
“我知道我這輩子沒做幾件好事,老天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收了我,別這么折磨我!”
“就跟你收了安天華一樣,把我的命收走!”
李春芳疼得眼淚直掉,枯瘦的雙眼里布滿了紅血絲。
安寧渾身顫抖著,緊緊握著李春芳的手,帶著哭腔跟她說,“媽,你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馬上就有辦法了。”
她剛剛已經找人問了,看可以買到什么藥物緩解李春芳的病痛。
只是對方還沒有回復她。
他一向回復她信息都很準時,一定是在忙。
一定很快就有辦法的。
李春芳大汗淋漓,疼得已經失去理智,全當安寧這話是在安慰她。
安寧看了一眼還沒有回復的手機,連忙拿起手機去外面打電話。
電話卻提示無人接通。
也許他現在是在治療病人?
安寧默默祈禱著對方早點回電話過來,她好抓緊時間去買藥。
就在她轉身進屋的時候,雙眼驀地睜大,手機都掉在了地上。
“媽——”
李春芳不知道什么絲毫掙扎著從床上起來了,費力地伸手夠到了床頭抽屜里剪刀。
她作勢就要拿剪刀去割掉自己胸前這兩坨肉。
痛得要命,不如自己割了算了!
安寧幾乎是跪著撲過去,紅著眼睛搶走了她手里的剪刀,“媽!不要這樣,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