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城。
顧律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紙,指節卻有些發緊。
信上的內容,比上一封更加觸目驚心。
他沒有耽擱,換上官服,連夜入了宮。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氣氛卻壓抑得可怕。
當今圣上趙允慈,正負手站在窗前,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墨色的夜空。
案幾上,攤開的正是顧律呈上的那封密信。
“砰!”
趙允慈猛地轉身,一掌拍在黃花梨木的御案上,震得筆架上的狼毫筆都跳了一下。
“好個陳泰漠!”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豢養私兵,魚肉鄉里,這是要反了天!”
顧律躬身立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他知道,圣上是真的動了殺心。
趙允慈在殿內走了兩步,目光落在顧律身上,那怒火中,又帶上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你叔父以身為餌,將這錦官城底下爛透了的根子,全都給朕挖了出來。”
“朕,豈能讓他孤軍奮戰?”
趙允慈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傳朕旨意!”
顧律心頭一凜,立刻跪地聽旨。
“調動東營三千銳士,命顧承安掛兵,即刻南下!”
“朕要讓那陳泰漠,讓整個錦官城都看清楚,什么是天子之怒,什么是雷霆天威!”
顧律重重叩首,聲音沉穩而堅定。
“臣,遵旨。”
子時已過,城南的院落靜得能聽見竹葉摩擦的沙沙聲。
兩道黑影如壁虎般,悄無聲息地翻過院墻,落地時連一絲塵土都未揚起。
其中一人從懷里掏出一截細長的竹管,湊到主屋的窗戶縫隙邊,對著里面輕輕一吹。
一股帶著奇異甜香的青煙,裊裊散入屋內。
兩人蹲在墻角,耐心地等了一炷香的功夫。
直到確認藥效發作,他們才像兩條滑膩的泥鰍,撬開窗戶的插銷,鉆了進去。
屋里一片漆黑,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能看見床上躺著的兩個人影,一動不動。
其中一個矮個子臉上頓時露出得手的淫笑,他湊到同伴耳邊,聲音壓得極低,語氣里滿是猥瑣。
“大哥,這‘三更倒’的藥效就是厲害,你看這小娘子,睡得跟死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