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第一抹暖陽拂過臉龐,蘇晚魚睫毛輕顫,隨即驀然睜開雙眼。
陳舊的房梁,僵硬的床榻,以及充斥著陌生味道、卻不算難聞的被褥,讓她稍稍恍惚了一瞬。
略經思索,蘇晚魚便已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心里莫名輕松了一些。
伸手掀開被褥,緩緩從榻上坐起,最后曲著雙腿靠在床沿。
僅僅幾個動作,她額頭卻已滲出細密冷汗。
她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很狼狽。
發絲凌亂,衣衫不整,嘴角依稀殘留著腥味。
血腥味。
‘昨夜吐血了?’
蘇晚魚娥眉微蹙,記憶卻只停留在自己暈倒的那一刻。
想到這里,她隨即用靈識檢視自身。
傷勢果然不容樂觀,靈力虧空,經脈受損,便連靈府也出現幾道裂紋。
這是蘇晚魚自修行以來受過最重的傷,可她心里卻微覺訝異。
破境失敗本就會被天道反噬,那道屬于離山的劍意也于經脈中肆虐游走。
更何況她還中了兩個妖族的埋伏,對方雖尚未修成大圣,但妖族強橫的天賦術法卻讓她吃了些許苦頭。
如此傷勢,即便窮盡宗門所有資源,恐怕也很難恢復往日修為。
若運氣再差點,或許便會身死道消。
但短短一夜過去,體內那些傷竟有愈合跡象
因為那顆丹藥?
蘇晚魚隱隱猜到答案,心里卻不免有些懊惱。
早知離山丹藥如此神奇,昨日就不該含恨出手,連對方的須彌戒也轟成了渣滓。
她甚至可以留個活口,以此逼問那些天宗宵小究竟有何謀劃。
不過現在倒還有個契機。
蘇晚魚想起那個三境小修,澈如秋水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但也幸好對方不是圣門弟子,依自己昨夜那般狀態,若是落在宗門某些長老手里,恐怕
呵。
蘇晚魚輕笑搖頭。
未曾發生的事,她從不會糾結,還不如多琢磨琢磨那三境小修的來歷。
他說他來自無雙城。
蘇晚魚對天宗之外的小門派毫不關心,但無雙城卻有些印象。
無雙城原先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品宗門,地處極北,與妖境北辰只隔了一片無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