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愛國看著包里的金磚,既興奮又擔憂,他忍不住問道:“冬梅,咱們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金子,還是去找陳硯君那種人換錢,會不會太招搖了?萬一被人盯上……”
“你當我傻?”謝冬梅白了他一眼。
她胸有成竹地解釋道:“去找陳硯君的時候,什么都不用說,讓他猜。”
“讓他猜?”
“對,一塊金磚不算什么,而且我救顧老的事人盡皆知,他就算不往這邊想,也不會想到我們有其他家當。”
“對顧家我就說,這是金子是我壓箱底的嫁妝,現在是家里急用錢才忍痛拿出來。”
謝冬梅嘴角一撇,眼神里透著幾分狡黠:“到時候我再裝出那副肉痛得跟割了心頭肉一樣的表情,他也只會覺得我是守著點祖產過日子的老娘們。”
鄭愛國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自己媳婦豎起了大拇指。
“冬梅,還是你腦子靈光!這么一來,誰都不會懷疑這金子的來路了!”
……
從山腳到市里,是一段漫長得能把人腿走斷的土路。
夫妻倆一人背著一個帆布包,臉上都帶著掩不住的疲色。
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有鞋底踩在碎石聲與越來越沉重的喘息聲。
等終于走到陳家四合院對面的早餐鋪子時,天光已經大亮。
街上人來人往,自行車鈴聲清脆,混合著油條剛出鍋的香氣和豆漿的熱氣,充滿了鮮活的人間煙火味。
謝冬梅和鄭愛國找了個角落的空桌坐下,幾乎是同時癱在了長凳上,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彈。
“兩碗豆漿,四根油條。”謝冬梅有氣無力地沖著灶臺后的老板娘喊了一嗓子。
鄭愛國累得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他趴在桌子上看著自己媳婦。
熱騰騰的豆漿和金黃酥脆的油條很快端了上來。
謝冬梅什么也沒說,拿起一根油條,掰成兩段,泡進豆漿里,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滾燙的食物下了肚,總算驅散了些許后半夜留下來的寒意和疲憊。
一頓風卷殘云,兩人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謝冬梅用袖子擦了擦嘴,站起身,目光投向街對面那扇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