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平走到母親身邊,扶住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低聲說:“娘,沒事了,他不敢再來了。回家吧。”
王秀蘭看著兒子,氣憤說道。
“興平,以后我再也不扶弟了,王繼祖還不是我親弟,更不是你親舅舅,我們更沒資格對(duì)他好!以后我還得給你幾個(gè)姨說,讓她們也不要幫襯王繼祖!”
陳興平拍了下王秀蘭的手回答,“娘,做得好!”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不遠(yuǎn)處一棵光禿禿的老槐樹后面,一雙陰鷙的眼睛,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劉燕時(shí)死死盯著陳家院門口散去的人群,又望向王繼祖消失的方向,臉上肌肉扭曲,露出一個(gè)毒蛇般陰冷的笑容。
“王繼祖…陳興平…”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shí)地?fù)钢植诘臉淦ぃ粋€(gè)極其惡毒的計(jì)劃,在他心中瘋狂滋長(zhǎng)。
“好…好得很!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陳興平,你得意不了幾天了!這次,我看你怎么死!”
王繼祖挨了打,撂下狠話,像條喪家犬一樣逃離榆樹溝,這事兒在村里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但很快就被年節(jié)的氣氛和錢支書平安歸來的喜悅沖淡了。
兩天后的清晨,天剛蒙蒙亮,雪停了,但寒氣更重,呵氣成冰。
村里早起去女兒家的黃忠,哆哆嗦嗦地沿著村西頭那條通往鄰村的小路走著。
突然,他腳步一頓,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離路邊十幾步遠(yuǎn),靠近一片小樹林的雪窩子里,似乎蜷縮著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看形狀…像個(gè)人!
“誰…誰在那兒?”吳老蔫壯著膽子喊了一聲,那團(tuán)黑影毫無反應(yīng)。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籠罩了他。
黃忠小心翼翼地湊近幾步,這下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件沾滿泥雪的,油漬麻花的黑棉襖!
露出來的半張臉青紫腫脹,嘴角還凝固著黑紅色的血跡,眼睛瞪得溜圓,死不瞑目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媽呀!死人啦!”黃忠魂飛魄散,發(fā)出一聲嚎叫!
他連滾帶爬地就往村里跑,連滾帶爬,邊跑邊喊,聲音都變了調(diào):“死人啦!村西頭小樹林!死人啦!”
剛開年,就死人了!
這可把村里人給嚇壞了!
大家伙也顧不得冷了,全都裹著襖子出來看,到底是啥情況。
“我的天!真是王繼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