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祝觀南將給三房挑選的禮物著人送去,便有些心神不寧地坐在鏡前。
鏡中人眉目如畫,發間的玉蘭步搖更添幾分貴氣,但眼中仍是藏著幾分憂慮。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貋淼穆飞媳阈氖轮刂氐??!庇袢镆贿吿嫠断骡O環,一邊關切地問道。
祝觀南在想方才祝硯安的眼神。祝觀南有些看不懂他眼中的含義。
還有梁朔東的態度,祝觀南覺得很心煩。前世他選擇了祝泠薇,對于祝觀南來說這個男人已經臟了。
這輩子他要這般討好自己,祝觀南只覺得有些惡心。
還有那梁婉寧……
別人不知曉,但祝觀南心下還是有幾分猜測的。前世祝泠薇要嫁給梁朔東的事情傳出去,兩家的庚帖一交換,梁婉寧便再不與祝泠薇來往。
世家貴女,縱使與某家的交惡也不會在明面上鬧得太難看??墒沁@梁婉寧卻是公然表示自己不滿這個嫂子。
又想到梁婉寧對梁朔東態度,祝觀南心中還是浮現了一個令她心驚的猜測。
“無事。”祝觀南搖了搖頭,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那支玉蘭步搖,“只是覺得這京城的春日雖美,只是倒是都是算計,也沒什么意思?!彼D了頓,吩咐道,“過幾日都察院左都御史府上的賞花宴,你替我備好那套新做的誰綠色云錦襦裙,還有……沒藥坊新制的春日膏也帶上?!?/p>
“春日膏?”玉蕊有些奇怪,“小姐不是說那膏體香氣太過馥郁,您平日不喜歡用嗎?”
“是不喜?!弊S^南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峭的弧度,“但是賞花宴會,就是要這些氣味突出的膏子才好用?!?/p>
這些日子柳氏對自己的態度愈發好了。祝觀南總是覺得她憋著一口氣。前些日子左都御史府上來送帖子時,柳氏更是親自送了來,還說母女三人定是要一同赴宴。
這賞花宴,恐怕柳氏要動手了。
與此同時,一封朗王府送出來的密信也送到了出云軒。
相較于祝府的繁復,朗王的靜園則顯得格外清雅開闊。
園內引了活水,奇石錯落。幾株桃樹正值花期,幽香浮動。
亭中,朗王何珩一身家常靛青色直裰,正悠然烹茶。秦先生也站在一旁。
朗王也在二十許,面容清俊,眉宇間卻已然帶上了上位者的從容。
祝硯安被引至亭中,躬身行禮:“學生硯安,參見王爺?!?/p>
“硯安來了,不必多禮,坐?!崩释鹾μ?,示意他坐下,親自將一盞澄澈的茶湯推至他面前,“嘗嘗今年的明前龍井?!?/p>
祝硯安依言坐下,態度恭敬卻不顯拘謹:“謝王爺。”他端起茶盞,輕嗅茶香,淺抿一口贊道,“清香馥郁,卻是極品?!?/p>
秦先生看到卻是暗暗心驚。這位解元公今年不過十七,坐在朗王對面通身氣度卻未被掩蓋半分。舉手投足之間居然也讓人感到幾分說不上來的壓力。
一點也不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