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棚外的雪,依然下的很大,簌簌的聲響連成一片,嘈雜中透著一股子天地寂寥的安靜。
樹林子里倒是不缺柴,不過這會想要找到合用的干柴太難了。
張紅旗費勁巴拉把火升起來之后,就整了一堆細點的枯枝,放在火邊烤著,烤干了就扔進火堆。
林彩英被扒下來的棉鞋襪子啥的,全部被支在火邊烤。
張紅旗烤的很小心,棉鞋還好一點,襪子尤其是羊毛襪子,稍不留神,就會烤糊,破一個大洞,心疼人。
林彩英坐在一旁,光著的腳被張紅旗塞進懷里暖著,這會多少恢復了點知覺。
有點刺痛,又有點癢癢的,不知道有沒有凍壞?
麻木褪去,腳上重新有了知覺,林彩英忍不住動動腳指頭,想要感覺一下右腳的情況。
極寒環境下,以她剛剛的遭遇,凍掉腳指頭可不是夸張的說法。
如果凍傷嚴重,腳趾或者其他部位組織壞死,那就只能想法子切除了。
“別亂動,癢吶!”
張紅旗感覺到懷里的小腳丫不老實,只能開口。
林彩英不知道這會自己的臉紅成了什么樣子,可脹脹的卻是能感受到,想必和戲臺子上的關公也差不了多少吧?
“那個,我腳暖熱了,要不我自己盤腿揣著?”
雖說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張紅旗兩個人,可林彩英還是覺著羞的慌。
這人也是的,你幫人暖腳,好歹提前說一聲,哪有捏著腳直接把人拽的轉個圈,然后一聲不吭塞壞里的?
張紅旗古怪的看了林彩英一眼,對方立馬垂下眼簾,眼神閃躲,一副心虛的模樣。
“那啥,林同志,你這腳跟冰蛋子沒差多少,我慢慢給你焐吧。
咱們事急從權,眼下這種情況,我要是不這么辦,我害怕你的腳保不住。”
張紅旗也是沒招了。
身處這樣的極寒環境中,林彩英的棉鞋都濕透了,不采取有效的處理手段,很容易出大問題。
眼巴前兒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塞自己懷里慢慢暖了。
這年月雖然不至于說,摸了哪個女人的腳就能白得一媳婦,但張紅旗直接把人家大姑娘的腳丫子揣懷里,畢竟有點尷尬。
他知道林彩英剛剛開口是因為什么,但也只能干巴巴的解釋。
還能咋說?
說眼下這情況別說是你了,就是大腳嬸子,我也是這個保暖方案?
至于自己盤著腳揣懷里暖這樣的話,張紅旗直接過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