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富貴,這個俱樂部的掌控者,臉上那抹圓滑世故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表情。
他慢條斯理又回到吧臺,用一塊絲絨布擦拭著一個酒杯,仿佛那酒杯上沾染上了什么難清理的污穢。
吳天無視了那些刺人的目光,他的視線始終只停留在黃富貴身上。
吳天微微前傾,斗篷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那雙在黑暗中仿佛燃燒著幽火的眼眸。
吳天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切入核心:
“黃老板,第一個問題,”他伸出左手,那只看似尋常的手在斗篷下動了動,仿佛有活物在其中蠕動。
“琥珀這玩意兒,真能關住鬼?”永久的?吳天的目光盯著黃富貴。
黃富貴擦拭酒杯的動作頓了頓,他抬起眼皮,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放下了酒杯。
過了好一會兒,黃富貴才用一種近乎懶散的語氣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酒吧里殘余的嘈雜:
“能關住,當然能關住。這‘琥珀’…是我們飼鬼人關住鬼的基礎。”
黃富貴用手指隨意地在吧臺上敲了敲,只要琥珀不碎,里面的‘鬼’就出不來。
這是‘飼鬼人都知道的事情’,他頓了頓,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當然,前提是…里面的‘鬼’…不是太‘恐怖’,普通的琥珀對上那些家伙,可能一點用也沒有。
或者…根本困不住。得用“血珀”!
吳天對這個答案似乎并不完全滿意,但他沒有糾纏,立刻拋出了第二個問題,語氣更沉。
“第二個問題,這些鬼東西…到底是什么?它們的源頭在哪?”
吳天的這個問題,讓黃富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黃富貴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沉默的時間更長,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他緩緩搖頭。
“源頭?”他嗤笑一聲,帶著濃重的自嘲和無力感,“吳先生,這個問題似乎沒人知道。
或者說,這個答案,飼鬼人一直都想知道。
它們就是…一種‘現象’,一種‘災厄’,一種在我們世界里恐怖的東西。
我們只知道怎么利用它們,怎么…在它吃掉我們之前,盡量活得久一點,活得舒服一點。
黃富貴避開了“它們是什么”的回答,這本身就是一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