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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聽他問話，忙搖了搖tou：“叔叔生病那段時日都是曲將軍和蘇軍師照料著，我不過最后守了幾晚上，這兩天早睡飽了。”他看著男人手里那個小小的陶罐，有些躊躇地說，“蘇軍師不是說叔叔shenti還沒恢復，暫時不要飲酒么？”

百里霂放xia酒罐，撇了撇嘴角：“你倒是聽他的話，別忘了，我才是你親叔叔。”他晃了晃剩余不多的酒ye，“他一時還回不來，你也喝兩kou？”

少年半推半就地接過，抱著酒罐飲了一kou，登時被辣得直吐she2tou，yan淚幾乎都要gunxia來了。

“這邊的土燒酒勁tou大得很，”百里霂看著滿臉通紅的侄兒，不由得louchu些笑意，他往爐中丟了幾n柴火后輕聲dao，“再過些日zi就要到除夕了，你往年都是在家里過的吧？”

百里陵dian了diantou，嘟囔dao：“其實過年也沒意思，不過是跟長輩們祭祖，再擺宴看戲，偷溜chu去還要挨罵……”

“想你爹娘么？”百里霂打斷他的絮叨，問dao。

百里陵怔了怔，略有些遲疑地說：“以前在建墨的時候，我爹總是為些雞ao蒜pi的事動氣，每次都把我一頓好打，我一直想著有一天能離開的話，再也不要見他了。可是……隨軍chu征這些日zi，真的說一dian不想他們也是假的。”

少年小聲說完后rou了rou鼻zi，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toudao：“叔叔不喜huan我爹吧？”

百里霂不置可否地偏tou看著他：“你父親在家都怎么說我的？”

“也沒怎么說……只記得小時候每次搗dan闖禍，他都說我跟你一個樣，不是省事的主。”百里陵訕訕地笑了笑，他并不敢將父親的原話說chu來，那個留著髭須的男人總是拿著雞ao撣zi一面追一面罵：小chusheng，跟那個反chu家門的chusheng簡直一個模zi刻chu來的！

他撓著tou，又想起一件事來：“不過有一年，北疆邊境沖突不斷之時，我爹在朝上跟一位主和的大人吵起來了，那位大人比我爹gaochu兩級，平日里我爹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那天竟然拍著xiong脯嚷dao，盡guan開戰，我兄弟在那守著，怎么的也不會讓蠻zi占著便宜。”

“誰跟他是兄弟。”百里霂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唇邊卻始終有抹淡淡的笑紋。

談笑了幾句之后，百里陵慢慢坐直了shenzi，窺視了片刻百里霂的臉se，突然問dao：“叔叔，你是不是想讓我zuo你的兒zi？”

百里霂一怔，微微皺了眉dao：“你說什么？”

百里陵意識到這話問得莽撞，訥訥dao：“我隨軍離開都城之前的那天晚上，爹娘把我叫去交代了很多話，他們說叔叔肯把我納ru麾xia，就是賞識我，讓我在軍中好好待著。他們還說……叔叔沒有zi嗣，這次可能是想把我過繼過去……”少年說著，yan圈微微有些發紅，“他們說叔叔是大將軍，是萬hu侯，zuo叔叔的兒zi，比zuo一個小小中郎將的兒zi要chu息多了，所以一定要聽叔叔的話。”

說到這，少年用力xi了xi鼻zi，微有些哽咽地說dao：“我那時被他們說懵了，只知daodiantou。其實我想對他們說，我只想zuo他們的兒zi，中郎將的兒zi怎么就沒chu息了，他是我爹啊。”

百里霂沉默地聽著，輕輕摸了摸少年的tou：“過繼的事我確實考慮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