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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講，給予他生命的男人已經躺j了土饅tou。

他用手指將刻在墓碑上的父親的名字細細描畫一遍，母親站在一旁為他撐著黑se的傘，看他呆愣愣地蹲在父親的墓前，沾了一手的碎石zi屑，一雙yan睛紅得像要滴xia血來。

顧停云在家里面躺了兩三日后，gao燒總算退去。算算日zi，chu差的人明天該回來了。

母親已好幾夜難以ru眠。顧停云陪著她枯坐了大半夜，擁抱她一xia之后終是dao了別，天蒙蒙亮的時候坐上了回n市的火車。

途中喻宵打過一個電話給他。他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突然手忙腳亂起來，在接與不接之間搖擺許久，最終一個不小心，竟慌慌張張an掉了這輩zi與喻宵的最后一次通話。

顧停云不比喻宵習慣孑然一shen，他厭倦離別。這世界上他最掛念的人已經過世，他沒有余力再承受因喻宵而產生的不安gan。

相逢一場，縱使qg深意長也終有離散時。有些話是該說明白了。

喻宵回來之前沒有給顧停云打電話。當時是深夜，他怕打擾顧停云休息，便沒有開燈。

然而猝不及防地，黑暗里一個聲音低低地響起來。

“我以為，你這次chu去就不再回來了。”顧停云靠在墻邊，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其實你每一次chu遠門我都有這種預gan，但每一次你竟然都回來了。我最近開始對這件事gan覺驚訝。你過慣了四chu1輾轉的生活，哪里會對一個地方有什么留戀。”

喻宵察覺到顧停云的聲音有種破碎gan，一不留神其中壓抑的qg緒就要決堤。明明意識到這一dian，他卻已經疲累到沒有多余的jg1力去照顧戀人的qg緒，只是不咸不淡地應dao：“這里是我家，我當然要回來。”

顧停云gan1笑一聲：“你家嗎？你每次一去就是幾個月，一年呆在這里的時間連在外面的二分之一都夠不上，這個地方能被你稱作‘家’我真是惶恐萬分。”

“……我很累，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

“不必留到明天了。”顧停云的聲音哽咽起來，“我困倦了，你享受漂泊而我卻無法享受等待，跟你說句實話，那對我簡直是種煎熬。”

捕捉到顧停云聲音里的一絲哭腔，喻宵盡可能溫和地說dao：“你真這么想的話，可以早dian就跟我講的。”

“早dian講就會有什么改變嗎？”顧停云靠在墻bi上，低xiatouan著自己的眉心，“我不愿意繼續這樣的生活。既然你舍棄不了你reai的工作，那舍棄這間屋zi還有……我，也無妨。”

喻宵從沒見過顧停云的qg緒失控到這種程度。連續數日的跋涉讓他的腦袋沉重得像灌了鉛，他用力rou了rou太陽xue，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停云，在氣tou上的時候不要說話，你再明白不過了。”

“我說的不是氣話。這幾天我考慮得足夠了，這就是我的決定。”

“你在等我，我不能不回來。我每次chu遠門都想著要回來，真的。”喻宵向顧停云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的時候卻一xiazi手足無措起來，“我沒想過你會讓我在工作和你之間zuo取舍……”

“我沒讓你zuo取舍，你知dao我，我不可能bi1誰去zuo決定。”顧停云深深xi了一kou氣，“我只是告訴你，我對頻繁的分離gan到厭倦。我不會再等你，因此你可以放心去其他地方了，不必再有多余的牽掛。”

“你確實已經xia定決心了？”喻宵gan覺到胃里一陣翻騰，開kou時嗓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