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陰不陽的語調成功讓李俟菩認真看了覃詡水身后人一眼。
天藍色的西裝短裙配上一頭雙馬尾,手上花里胡哨的一些裝飾多得讓李俟菩有些難以直視,嬌俏臉上的一雙細長鳳眼里流露的全是對她的輕蔑。
覃詡水像是知道后面的人是誰,頭也沒回,一張嘴叭叭道:“誰呀,一大清早的嘴就怎么臭,是出來得太急忘記把你的一口黃牙刷干凈了嗎?”身后人眼尾一揚,輕嗤道:“也就嘴巴功夫厲害了,隔老遠就聽見你被人轟出來,丟不丟人啊?”她眼睛又朝李俟菩上下掃視一眼:“聽說931新來的人是個包子都買不起的乞丐,你們這的眼神啊,可是真是越來越不好了,不如把這第一組的名往后靠靠,讓我們三組也排在前面玩玩兒?”李俟菩聽她張揚譏諷的話,如無其事,一言不發。
這人估計是上次覃詡水提過一嘴的那個三組的人,同個區域的調查組,按能力排名分,這么安排自然是是非多。
有齟齬很正常,就是這人,看腔調應該不是個善茬。
“要不說三組怎么只能是三組呢?內卷又有什么用,素質不高,還想撐起分組的門面?有陳箐你這樣的人在,你們三組領隊的得沒臉出來啊。
”覃詡水的嘴也是一流,說完才拿正眼看身后人。
陳箐氣得嘴一歪,“呸!什么叫有我這樣的人在,覃詡水,你真當你們組都是王牌是吧,還不是全靠趙慵,剩下的幾個,哼!”覃詡水也被這番話氣著了,指著陳箐的鼻尖大聲道:“你把話說清楚,剩下的幾個怎么了——”陳箐扇開覃詡水的手,“一個走后門的,一個身世不明的自大狂,還有一只遇人就狂吠的狗,現在又來了一個乞丐,真是牛鬼蛇神湊一窩!”活像兩個三歲幼童斗架,頂多就是嘴里的話難聽了點。
偌大無人的商場,被這兩人吵得像是有十萬個蜜蜂在里面游蕩,一聲叫得比一聲大。
不少店員探出腦袋來看,走過一個清潔工,還有些欲言又止。
覃詡水氣得頭冒煙,擼起袖子就要和這個雙馬尾妹妹在大庭廣眾下干架。
陳箐也不甘示弱,看覃詡水動手,她也做好了要大干一場的準備。
李俟菩向來選擇性的不在乎凡人的閑言碎語,但這個陳箐,她覺得有必要聽一聽。
就在這倆鵝快咬上對方時,她直接上手一邊拎一個,把她倆分開,像貓提耗子一樣,還上下晃了晃。
腳突然離地,脖子被衣領卡著,陳箐頓時感受到了呼吸的滯澀感。
她一臉震驚地看向李俟菩,“你干嘛!有病是吧,找死是吧,快放開我!”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陳箐被人如此羞辱地提起領子,像個青蛙一樣舞動著自己的雙手雙腳,偏還掙脫不開兇手的桎梏,只能舞得更拼命了。
場景滑稽得讓覃詡水噗嗤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笑?你傻鳥啊,你也被提了!”陳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放開我!沒禮貌的乞丐,你到底想干嘛!”陳箐的嗓音又尖又吵,李俟菩不耐地嘖了一聲,放開覃詡水轉手給了她一巴掌。
說是一巴掌其實連兩分力道都沒使,完全就是在陳箐臉上揮了揮風,連一個螞蟻都拍不死。
陳箐卻愣在當場,一張嘴張張合合地沒說出一個字來,可能是覺得這舉止有些奇怪吧,直接石化了。
李俟菩倒是覺得她安靜下來了,看了一眼看人吃癟傻笑的覃詡水,道:“她身上有生犀的味道。
”覃詡水思緒還沒收回來,有些瞪大眼睛,“什么?”“味道不是很濃,應該是剛剛沾上不久。
”李俟菩順帶捻起陳箐的左耳環,“這個,是源處。
”陳箐被這有些冒犯的動作驚得回神,驚恐地看向覃詡水,結巴說:“什么生犀?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沒聞到?不對,你可別胡說啊,小心我告你誹謗!”“我也沒聞到,你是不是搞錯了?”覃詡水看李俟菩不像開玩笑,又轉頭看陳箐,“你們三組搞什么呢?!”成為眾矢之的,這下陳箐倒是手忙腳亂地開始解釋起來:“什么跟什么,生犀命令禁止的我弄這玩意兒干啥!我們三組從不用這東西的!”她趕緊弄下自己的黑十字架耳環,放鼻尖聞聞,硬是沒聞到,又急呼呼地給李俟菩,“你們真別欺人太甚,說不過我就以多欺少,現在還要栽贓我是吧!”陳箐的馬尾隨她一擺一擺,著急得要把這盆臟水潑出去。
“誰栽贓了,我們阿菩可是神人,她說你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覃詡水也有點不相信,不過她還是更相信李俟菩的觀察能力。
但是相處多年,覃詡水也了解陳箐的為人,雖然經常作對,但這種違規的事陳箐這個人卻是怎么也不可能會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