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勸楚盈煙去看醫生,她總說:“我沒病。”
直到她無知覺吃下安眠藥,洗胃的第二次,沈眠眠出現了。
沈眠眠站在她的病房外,頓了頓,還是進來了。
她言簡意賅:“楚盈煙,去治病吧。”
沈眠眠還記得,賀逸池走的那天。
她問他有沒有什么遺憾,他什么都沒說,到最后又說。
“楚盈煙如果真的放下了能好好生活,那是好事。”
“如果她因為我……”
他頓住,緩了好半晌才說。
“如果因為我生活停滯不前,你一定要帶她去做心理療愈,我知道國內現在有一項技術,可以通過腦電波拿掉人那段痛苦的記憶。”
“就讓她忘了我,然后往前走吧。”
沈眠眠看著眼前的女人,留著柔順的長發,五官清冷美麗,只唯獨那雙眼里太過渾濁,渾濁得讓人一眼只能望見一望無際的黑。
那樣的感覺是孤寂又恐怖的。
沈眠眠終于明白,為什么賀逸池在臨死前還擔憂她。
那種渾濁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件事能造成的,就像是從小到大從沒見過光亮,最后又短暫碰到了光,又瞬間熄滅,到最后她的眼里只剩絕望。
“這是,賀逸池的遺愿。”
沈眠眠自諷一笑:“楚盈煙,如果不是因為賀逸池,你是死是活和我沒關系。”
“但偏偏逸池臨死時還放心不下你,他希望你好好活著。”
盡管楚盈煙覺得自己沒病,但她還是接受了心理療愈。
醫生說:“你要做好準備,電擊療愈很可能會失去一段記憶,但這些記憶都是令你痛苦的,沒關系的。”
……
從醫院出來,楚盈煙真的徹底將賀逸池遺忘了。
她的生活開始步入正軌。
這天,老趙敲了敲她的辦公桌,晃了晃手里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一個男人,穿著純白的襯衫,站在學校門口面前,笑得燦爛。
“這男的怎么樣?他是小學老師,名字叫溫程,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感興趣,哥給你介紹介紹?”
楚盈煙翻開著桌面上的案卷,看了一眼那男人:“成。”
老趙喜笑顏開,激動在辦公區里喊了聲:“好!好!好!”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咖啡廳。
男人很靦腆,大多時候是,楚盈煙問什么,他答什么。
楚盈煙問的無非是多大了,在哪上班,上班順不順心,興趣愛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