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木床上,宋魚正沉睡著,臉色蒼白如紙,額上滿是細密的汗,她眉頭緊鎖著,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夢魘。
窗外,雨滴輕敲著窗欞,發出細碎而憂郁的聲響,宋魚的手指微微顫動,像在試圖抓住什么,卻又無力地滑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伴隨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
夢魘長長地困住了宋魚,夢中的場景轉換頻繁,從前世到今生,每一幕的艱難都意義呈現出來,宋魚耗盡全身的氣力趟過了一條又一條渾濁的河流,在她好不容易爬上岸后,卻被身后蒙面的人掐住了喉嚨。
宋魚掙扎著想要逃離,卻被掐得更緊了。天旋地轉間,蒙面人的面具緩緩被風吹開,宋魚眸中一緊,看清楚了那張她原本已經逃脫的臉。
趙瑞面目猙獰地笑著看向她,身上滿是泥濘、血水,卻在手上用足了勁,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充滿恨意:“我要你死!!”
宋魚終于被驚醒了……
宋魚緩緩睜開眼,只見三皇子毓離坐在床邊的雕花圓凳上,正直直地看向她。毓離的目光溫柔而憂慮,此時正輕輕執起宋魚纖細的手腕,將指尖搭在她的脈上,眉頭微蹙。
毓離:“你這脈象還不穩,驚嚇和耗損尚未修復好,我一會兒讓人把藥端過來,你得喝了才行。”
宋魚一時有些凌亂,再細細回想昏倒前的情形,頓時心頭一驚:“繡工坊……對了,繡工坊的大火熄了嗎?!”
毓離:“昨日便滅了,你整整昏睡了兩日,若是火還沒滅,怕是皇上都要驚動了。”
宋魚稍稍松了口氣,轉而問道:“毓離,這里是你府上?我為何在這兒?”
毓離:“得虧我那日沒選對樣式,被皇上罵了一通,這才讓他們幾個小太監在紡織局通宵達旦地挑選補制,若非如此,你怕是早就葬身火海了。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這繡工坊都是些易燃易爆的東西,稍有不慎就起火,你是用什么燃起了火苗子。”
宋魚聞言,一臉認真地看向毓離,問道:“毓離,你可否幫我把毓馨公主喊來?”
三皇子一臉不解:“何事要喚阿姐過來?她這會兒正同外藩來使一道品茶看戲,怕是一時抽不開身來。”
宋魚:“不急這一會兒,只要她今日能來,我便等她!”
毓離見宋魚神色嚴肅至極,不像是在開玩笑,便不敢怠慢,隨即應下道:“你放心,我這就去請阿姐,你且歇著,等我回來。”
此時的三皇子府內,金碧輝煌的亭臺樓閣掩映在蔥郁的樹木間,池塘中碧水悠悠,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劃破寧靜,平添了幾分生動,一派悠然閑適,像極了毓離的性子。
只是,再好的風景宋魚此時也沒心思欣賞。紡織局內要將她置于死地的陰謀讓她窒息,她將人和事從頭到尾都想了一遍,并未發現誰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竟要活活燒死她!
毓馨公主府上人流如織,正如三皇子所說的,眼下她正忙著應酬外藩使臣。觥籌交錯中,毓馨公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欲言又止的毓離,大抵猜到他有話又說,于是推脫了下面的酒,徑直行到毓離跟前。
毓馨公主:“你這是尋我有急事?何事讓你成了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