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見趙海離開,滿是疑惑地問宋魚:“姑娘,前些日子秋雨在丫頭仆人面前抱怨,說趙海在秦娘子貶成通房的時候設計奪了她名貴的白玉鐲子,還說這事讓秦娘子心疼了好一陣子。
您現下讓他過去,不等于送他去打臉么?秦娘子會幫他?”
宋魚一笑:“若真是如此豈不更好,咱們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春雪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宋魚一字一句道:“你瞧眼下這府里頭,除了趙瑞和趙老太,誰最能折騰?誰有最有本事折騰?”
春雪一時答不上來。
宋魚:“當然是這秦氏和趙海了。你瞧,一個是主人堆里頭愛折騰的、一個是下人堆里頭好事的。在這趙府里頭,哪怕趙瑞和趙崔氏不鬧事,光他們中的一個鬧起事來就夠勞心費神,更何況趙瑞和趙崔氏時不時搞出些幺蛾子來。
這種情況下,倘若秦氏和趙海沆瀣一氣,那我豈不是里里外外腹背受敵了?”
春雪忙點頭:“不錯!上回誣陷您丟了玉如意的,即使他們倆搞出來的!一個前頭演著火,一個后頭扮好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宋魚一笑,“所以啊,既然趙海財迷心竅跟秦菁撕破了臉,那咱們不妨順勢而為,讓這口子撕得更大些,如此,咱們也好坐山觀虎斗,樂得清閑!”
果不其然,趙海剛來到秦菁宅院門口,就被下人攔住了去處。
這出宅院比先前秦菁住的那里更大更寬些,自從復了寵,秦菁便比從前更加張揚奢侈,斷然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
殊不知,她當初被變貶成通房時,這趙府里有多少眼高于頂的人將她當成了草芥,這更讓她知道了握住趙瑞翻身的重要。
院子不算大,但卻種滿了奇花異草,還有不少鳥獸蟲魚,顯然這些都是秦菁的安排。
秦菁身側的男仆趙榮新晉得了趙瑞寵信,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趙管家,得罪了!秦姨娘這會兒不舒服,還在房中歇息,您得等等!”
趙海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來就給了這小子當頭一棒:“你小子算老幾!敢算計起爺爺來!”
趙榮平白無故被打了一拳,頓時怒目橫對,反手給了趙海一巴掌:“海爺,這里是翠松軒,秦姨娘的地盤兒,你若想進來,還是得老實點才好!”
“你小子……我特么……”趙海還想說什么,卻被趙榮從門里推了出來,翠松軒的門狠狠地被關上。
趙海這些年在趙府中一向是橫行霸道,何曾受過這等委屈?這會兒被平日里唯唯諾諾的小兔崽子如此戲弄,他一時間氣得瞠目結舌,竟有些手足無措!
怒氣沖頂之下,趙海實在按捺不住,幾步沖到門前,使出渾身力氣,對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連踹了數腳,似要將心中的憤懣傾瀉出來,但卻無濟于事。
正打算往回走,卻想起此時趙瑞正在氣頭上,而且一點消氣兒的跡象都沒有。
他多少當了這么多年的管家,還從來沒遇到過這么難辦的時候。從前這趙瑞雖然跋扈,但他和秦娘子當初是一路的,秦姨娘多少會幫著說道兩句。
可自從上次他眼光短淺,認為秦姨娘沒了前途趁勢敲詐了一筆,他們之間就談不上是一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