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堅定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難掩的柔和:“夫兄不必如此疑心。如今這趙府我當家,既如此,便不會讓趙府有恃強凌弱的事發生。”
趙之棠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眉頭緊蹙。
宋魚大抵能明白他此時的心境,前世她在一堆荒草中將病重的趙之棠救回來,他亦是如此。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困惑。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么救你。”宋魚輕嘆一口氣道:“說到底,你姓趙、也是這府里的人,只這一條,我便不會袖手旁觀,懂了嗎?”
的確,宋魚前世就是這么想的,所以才向趙之棠伸出了援手。
說完,宋魚便邁步離開了偏院,只留下趙之棠一人站在原地,目光復雜地看著那幾捆書。
他伸手撫過書脊,心中翻涌著難以言喻的情緒,沉默良久。
她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另有圖謀?
另一廂,秦菁伺候好了趙瑞,心中大安,正梳洗打扮準備出門看戲,卻被趙海攔住了去路。
“秦娘子,少夫人說了,您如今身子不方便,最好待在這屋里別出去,外頭風大,著涼了就不好了……”趙海自然知道秦菁如今在趙瑞眼中的分量,若不是挨了宋魚的巴掌,絕不敢攔著這個小祖宗出門。
秦菁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宋魚昨天在祠堂讓她顏面掃地,今天又給她下了禁足令,還真是架子挺大!
“讓開!”秦菁狠狠道。
“秦娘子,您還是回去吧!這少夫人可是說了……”趙海還沒說完,秦菁便迎面賞了他一個巴掌。
隨后冷哼一聲道:“趙海,你這是什么意思?來了她宋魚,就把誰是主子忘了?人能忘?銀子也能忘?”
趙海一哆嗦,忙跪了下來:“秦娘子,平日里您是最疼人的,但眼下這人不好惹,這才幾天,我這又是挨罵又是挨板子的,實在吃不消啊!”
“那你從瑞爺和我這兒拿的銀子就吃得消了?!”秦菁氣急,直接給了跪下的趙海一腳,“吃不消就給老娘吐出來!”
趙海哪里敢反抗,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手軟。自從秦菁入府以來,就拿了她不少銀子,吃下去的怎么舍得吐出來?忙抱住秦菁打算踢來的另一腳,痛哭流涕。
“秦姨娘息怒!眼下咱們雖然暫時勢弱,但這趙府畢竟是您的瑞爺的地頭、您又是瑞爺的心肝,怎么能讓宋魚那個賤婦得逞?說起來,小的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主意!還請您消消氣,聽我說說!”
秦菁從來都是靠著姿色迷住趙瑞,眼下趙瑞雖然還是心在自己身上的,但從這幾日來看,宋魚不是個善茬兒,要想長久在趙家立足,秦菁知道自己得想想好主意。
趙海在趙家多年,現如今跟秦菁明顯是一頭的,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倒是正中秦菁下懷。
秦菁收回了腳,氣狠狠道:“有屁快放!”
“這宋魚雖然現在拿著玉如意猖狂得很,動不動就拿宗法說事,但您想想,要是這玉如意丟了呢?”趙海眼神中閃過一絲狡詐,“這東西可是趙家祖傳的寶貝,要是真丟了,也拿宗法治她,您說會不會掉層皮呢?”
秦菁眼中一亮:“你是說……偷?”
“秦娘子還是好心哪,依我看,來個玉石俱焚豈不是更干脆?”趙海說完,面上露出了一個奸邪的笑。
秦菁頓時面色舒展,難得開心一笑,拍了拍趙海的腦袋道:“要不怎么說養狗還是有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