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沈家的第三個月,我在南方的小鎮上租了一間帶院子的老房子。
院子里的桂花樹開得正好,香氣濃郁得能蓋過中藥的苦澀。
我坐在藤椅上,看著程淵在藥爐前熬藥,裊裊白霧模糊了他清俊的側臉。
“今天的藥,加了一味安神的。”
他遞過瓷碗,聲音溫和,“你最近睡得好些了嗎?”
我接過碗,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意識縮了一下。
程淵笑了笑,沒說什么。
他是我搬來后認識的第一個鄰居,也是鎮上唯一的中醫。
我從別人口中知道,程淵不是普通的中醫。
他醫術高超,據說很多權貴求著他看病。
第一次見面時,我咳血咳得站不穩,他二話不說把我背回診所,扎針止血,熬藥調理,分文未取。
“你體質特殊,像是,替別人擋過什么。”
我沒回答。
我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更不想讓他知道。
還好,他也沒再問。
夜里,我又夢見了沈宴川。
夢里他站在暴雨里,渾身是血,朝我伸出手,聲音嘶啞:“阿昭,救我。”
我猛地驚醒,冷汗浸透后背。
是災煞。
沈宴川的災煞,開始反噬了。
沈宴川站在落地窗前,暴雨拍打著玻璃,像某種不祥的征兆。
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眼前一陣陣發黑。
又來了。
自從沈明昭離開后,這些莫名其妙的災禍就接二連三地找上他。
先是車禍,再是咳血,現在,他的視線又開始模糊。
“阿宴,你怎么了?”顧疏月從背后抱住他,聲音嬌軟,“是不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