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急著為自己辯駁:“并非孩子氣,奴是深思熟慮過的!”
說著,傅蓉微到了前廳,揮手讓她打住,進廳給姜長纓請安。
姜長纓笑著讓她起身。
傅蓉微偷偷端詳了一番,比起上次見面,姜長纓依然沒見老,可見今年邊關的戰事并不摧殘人。姜長纓屏退了左右和伺候的仆從,只留了自家人在廳內圍坐在小幾前,上面一座小泥爐煨著甜湯,屋里安靜下來時,能聽到咕噥咕噥的悶響。
姜長纓傾了一下身子,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荷包,遞給傅蓉微道:“你郎君隨著軍報悄悄寄回來的東西,說是給你。”
傅蓉微接過來,見二老動作一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于是慢騰騰的解開了荷包,從里面倒出來一把黃色的干花。
可傅蓉微捏著荷包可不止這點分量,繼續抖了抖,調出來一個銅扣子,落在桌面上,清脆的彈了兩下。
傅蓉微捏起這枚和銅板一樣大小的銅扣,她心尖一顫,認得這是一朵水甘蘭的形狀。
傅蓉微收好了銅扣,捂在袖子里:“父親這是要遠征了?”
姜長纓轉頭盯著爐子上的甜湯:“此戰兇險,須得我去接應。”
姜夫人才是最清楚,
每一次出征,爺倆都說得輕描淡寫,但每一次對敵,
他們面對的都是九死一生的兇險。
所以,姜長纓無論身在何處,一定要趕回來見一面妻子。
說不定就是最后一面。
傅蓉微懵懂的捏著那枚銅扣,
還未能體會到其中深意。
姜長纓早就饞甜湯了,一直催著姜夫人開動,
姜夫人給一人盛了一碗甜湯。傅蓉微曉得夫妻間相處不易,
用了一碗甜湯,
稍坐了片刻,
就借口有事先離開了。
又一批糧草運出了華京,
傅蓉微往戶部走了一趟,
秦禹正在理賬。
秦禹要行禮,
傅蓉微揮手示意不必,她順便瞧了幾眼賬本。
不得不說,
秦禹在戶部,倒是把賬理得非常漂亮,一條一列明晰清楚。傅蓉微見過從前記錄軍餉的賬本,何止是一個亂字了得,簡直是一團亂麻。秦禹就能給做的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