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道:“別說茶了,在我這屋里,飯都是苦的?!?/p>
十八娘皺眉將茶飲了。
傅蓉微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水墨的顏色,在紙上拉出了長長一道水墨痕跡。
十八娘坐在外間的矮榻上,守著熏籠取暖,道:“王爺離京前說這一仗不輕松,少不得要耗上個三年五載,可我瞧著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興許一年就能回朝了?!?/p>
傅蓉微的筆稍稍一頓:“你懂軍政?怎么說?”
十八娘搖了搖頭:“我不是很懂軍政,但幾封戰(zhàn)報我都看了,不得不說王爺是用兵奇才,敵軍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里,前些日子我在客棧辦事,見著我以前馬隊里的兄弟了,他們說王爺趁著歇戰(zhàn)的時候,往西域走了幾趟,等到年底,便要已北梁的名義,恢復曾經(jīng)與番邦的交好,預估明年朝貢便要往北梁來了?!?/p>
傅蓉微動作僵的有點久了,索性擱下了筆。
她思忖了片刻:“等到年底,恢復與番邦的交好,明年番邦朝貢便要往北梁而來?”
十八娘說:“是啊,戰(zhàn)亂若是不停歇,所有的計劃都是空的,所以我猜,一年之內(nèi),王爺要掃平北邊的蠻子了。”
“一年……”傅蓉微道:“需要的軍餉和糧草也不少,他自己是撐不住的,也不知封子行在楚州談的怎么樣了,眼下還是得弄些錢到手?!?/p>
姜煦雨夜中出現(xiàn)了一回,
來的悄然,去的也悄然,有一種春夢了無痕的恍惚。
傅蓉微把十八娘策反了,
不僅不允許她給姜煦通氣,甚至還要求她利用商道上客棧的便利,打聽有關(guān)姜煦的行蹤報到她面前。
姜煦好似也不是傻子,
自那天以后,他再也沒有在商道上出現(xiàn)。
養(yǎng)病是一件長久且枯燥的事,
傅蓉微小半個月都沒出院門一步,
她給姜煦作了一幅畫,
到了可以出院子的那一天,
正好落成最后一筆。
迎春端茶笑道:“主子畫得真像?!?/p>
傅蓉微沒接她的奉承,
若有所思道:“我不愛畫人,
總覺得畫上的人少了幾分生動,
看著不舒服?!?/p>
畫畢竟是靜的,像是把人和景框在了紙上。
傅蓉微瞧著桌上的畫,
忽然躁怒的把筆摔掉:“人只有死了以后才是靜的,活生生的人入什么畫?”
迎春一驚,漆盤上的茶溢出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