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心想她這位母親還真是從未沾染過權(quán)謀的陰暗,心性如此天真。
“母親。”傅蓉微說:“那樣破例的恩賜,只會有一次。”
“什么意思?”姜夫人不懂。
傅蓉微說:“離都前,皇上召見阿煦,同意我們舉家一起赴邊關(guān),但有條件,若我有孕,須把我送回馠都修養(yǎng)。我和阿煦的孩子必須生在馠都。”
姜夫人目露驚訝,寬大的袖子拂過桌面,帶倒了茶杯:“怎么會……竟是這樣?”
茶湯滴滴答答的淌落,傅蓉微一抬手,迎春立刻上前收拾。
傅蓉微握住了姜夫人的手:“母親。”
姜夫人遲鈍的轉(zhuǎn)動目光看向她。
傅蓉微道:“母親,咱們一家人真正能團(tuán)聚的時日可謂是珍貴。”
姜夫人眼眶通紅:“你們早就有打算了,怎么不跟我說呢?”
傅蓉微道:“因為我們都掛念著母親的身體,不想讓您過于勞心。如今我對母親和盤托出,母親既已知其中艱難,更要保重身體,好嗎?”
姜夫人握緊了傅蓉微的手,悲憫地?fù)芘艘幌滤念^發(fā),道:“好孩子,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啊,小小年紀(jì)便如此通透。”
傅蓉微心想,以往的經(jīng)歷都不算什么,畢竟都過去了,以后的事,才是未知的兇險。
佛落頂?shù)牡貏樱尭等匚⑿纳瑁靼祝鼣?shù)是天定的,而不是人定的,她可以憑借上一世的記憶,做出不同的選擇,預(yù)謀避開某些災(zāi)難,但一路上的岔口那么多,指不定別的路上更慘烈。
處境艱難,她不該掉以輕心。
傅蓉微說完這一番話,
華京知府孫舟遠(yuǎn)在任已有十三個年頭了。
十三年前,
華京還沒有這般繁盛,低處偏遠(yuǎn),人煙稀少,
住在這里的人都是飽受戰(zhàn)亂和貧寒的百姓,缺衣少食是常態(tài),連一天三頓的干糧都不能保證。
孫舟遠(yuǎn)走馬上任的第一年,
首先帶人開墾了周圍數(shù)千畝的荒地,隨后又牽線連通了一條橫貫東西的商道,
百姓們才漸漸過上了豐衣足食的日子。
這幾年,
孫舟遠(yuǎn)見華京漸漸成了樣子,
又主張辦起了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