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大柱收下那一萬塊錢開始,我和他就徹底沒有任何關系了,我當然愿意當劉賢博和黃詩詩的孩子。
我小聲回答:“我沒上過學,一天都沒上過。”
不止我沒讀過書,連我那四個姐也沒讀過,還有我母親和劉大柱、他爹媽,反正全家所有人都是文盲。
劉賢博和黃詩詩都同時愣住了。
“八歲了還沒上過學?這……沒事的,爸爸媽媽會盡快安排你入學讀一年級。”
說完這話,黃詩詩接著扭頭對劉賢博說:“孩子本來也姓劉,你給他改個名就行。”
劉賢博想都沒想,直接說:“現在改名字要準備太多證明和材料了,就還叫劉鐵吧,省得麻煩了。”
趁著劉賢博和黃詩詩說話的工夫,我悄悄抬眼打量他們。
黃詩詩長相屬于溫柔大氣的那種,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書卷氣,真不愧是女教師。
劉賢博臉上白白凈凈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說話輕聲細語,連笑起來都要用手擋著嘴,看起來斯文得很,只是他這人給了我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
就是,看著不像是個尋常男人。
這個念頭一出,我就在心里頭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能這么說爸爸的呢?
直到在十年后我讀高三那年,劉賢博主動向我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我這才知道我在八歲時的預感竟是如此的正確。
最后定下來了,我還是叫劉鐵。
黃詩詩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
我也趕緊站起身,把前面的碗碟摞在一起,端了起來。
黃詩詩笑著說:“小鐵,你可真乖啊,還知道幫媽媽收拾碗筷。”
我在劉大柱家里,每頓飯后我都得幫著忙洗碗刷鍋,那還算輕松的活兒呢,砍柴、挑水、下地才叫苦。
我跟著黃詩詩走進廚房,剛踏進去一步,我就驚得差點就把手里的碗給摔了。
這真的是廚房嗎?
面積小倒是另外一回事。
可問題是,這左看右看根本不像廚房啊!
沒有松針,沒有干柴,連個灶頭都沒有!
墻上白白凈凈的,不見一點黑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