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行駛至石山鎮時,停了下來。
幾步之遙處,停著一輛兩駕的大馬車,
馬車上的人伸出手指,打開車窗,是一只女人的手。
“秀秀,上車吧,我們回家了。”她的聲音不是尋常女子一般嬌柔,反倒帶著一股英氣。
方秀秀提著裙擺,走進車輿里,驚訝地看著她:“夫人?你怎么在這里?”
這位被稱作夫人的女子,其實看上去和方秀秀一樣大,但是周身氣度,卻非尋常女子能比。
夫人托著方秀秀坐下,才吩咐外面的車夫:“回青陽縣。”
“我們許久不見,怎么如今好像還生分了?你許久不回來,我自然是要來接你的。”夫人將小桌上的食盒打開,“芙蓉糕,想必你已經很久沒嘗過了。”
方秀秀中午吃撐了,其實現在還不餓,但聞言,還是用帕子拿起一塊芙蓉糕:“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
年輕的夫人爽朗一笑:“不論是針織女工,還是廚藝烹飪,我可是樣樣不通,也就是只有這芙蓉糕能拿得出手了。”
兩人淺聊了幾句,語氣隨和,語笑妍妍。
完全沒有方秀秀口中“被夫人趕出家門”該有的樣子。
夫人聊了幾句家常話之后,說起正事:“這幾個月,你在方家可有收獲?”
方秀秀猶豫了一下,神色飄忽不定,但終究還是一咬牙:“有。”
夫人似乎看出來了方秀秀的掙扎猶豫,握住她的手,也并不強求她:“秀秀,那畢竟是你的娘家,你若是想說,那我便聽著,你若是不想說,咱們就把馬家閑置的家業賣了,也能衣食無憂一輩子。”
馬家紙坊,雖然已經經營了上百年,但在馬老爺手里,卻已經把家底敗了個精光。
他不善于經營倒也罷了,但偏偏吃喝嫖賭還一個不落。
馬家紙坊現在已經是日薄西山,進項因為不夠填補那個窟窿。
還有馬家那些宗親,更是可氣,不幫忙就算了,把錢全部瓜分走了。
現在的馬家紙坊,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如若不然,這位年輕夫人也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話語權。
方秀秀咬著下嘴唇,堅定地搖搖頭:“夫人,這些年若非是你的幫助,我早已經被那些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既然夫人想重整家業,那秀秀必定是義不容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