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晚的質(zhì)問,他們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后說:“到底是女人,又不姓方,又不和咱們一個姓,萬一和娘家透露一句半句的,咱家這么生意不就……”
林晚誰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但絕對不認(rèn)同。
同為女人的她,為之感到有一絲荒誕的可笑。
“要出嫁的女兒要防著,怕她向著夫家,嫁過來的媳婦也要防著,又怕她向著娘家。”
“反正便是如同無根的浮萍,漂到哪里算哪里,無依無靠,里外不是人。”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以爺爺為首的男人們,認(rèn)為林晚是在無理取鬧,吃飯的手藝傳男不傳女,這是千百年來的規(guī)矩,誰家不是這樣?
也就是向娘子家里,可這是沒辦法,男人都死光了,這才傳到女人身上。
他們搞不明白,明明這段時間林晚一直和和氣氣的,為什么非要在這種事情上腦子犯糊涂?
以奶奶為首的女人們,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來她們早就已經(jīng)告訴了自己,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大家都是這樣的,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沒必要去爭辯,也無所謂爭執(zhí)。
她們早就已經(jīng)催眠了自己,可乍然之間,這件事又被人擺到了臺面上來說。
心里驟然就升起了一股悲涼、落寞,甚至是憤怒,為什么非要把她們編織起來的美夢打碎?!
林晚幾乎是剛好站在這兩撥人的正中央,她看明白了所有人擺在臉上的想法,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算了,她們已經(jīng)被規(guī)訓(xùn)了千百年,突然之間要打破她們的枷鎖,只怕也是會不習(xí)慣的,甚至?xí)嫷貫槔巍?/p>
至于他們,這本就是由他們譜寫出來的規(guī)則,他們從中獲取利益,又怎會輕易改變。
林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顧好自己,顧好那個小家。
林晚收拾好心情,走進廚房,平靜地問:“黃豆泡好了嗎?”
方柴趕緊朝女人們使了個眼色,讓她們趕緊進去,然后才說:“泡好了,就等著你來呢。”
林晚告訴他們:“把泡好的黃豆倒進石磨的凹槽里,像磨面粉一樣,把黃豆磨成漿。”
屋里的方桑桑趴在門縫上偷看:“娘,他們在磨黃豆,黃豆變成了白色的漿,這就是豆腐了嗎?”
二伯娘看了一眼婆母,趕緊把閨女拉過來,輕聲呵斥:“過來陪你小蘭嫂嫂說說話,還敢偷看,當(dāng)心你爹揍你!”
方桑桑撇撇嘴,聽著外面的動靜:“娘,林晚嫂嫂都說了我們可以學(xué),為什么爺爺不讓?”
二伯娘又看了一眼婆母,見婆母臉色不好,一巴掌拍在女兒的后背上:“凈說些混話,我看你就是吃飽了閑的!”
方桑桑不服氣,反駁:“林晚嫂嫂不也是女人,她不也什么都會?麥芽糖、豆腐,都是她做的!”
二伯娘頭疼得很,前面兩個都是兒子,過了好幾年才懷上了這么個閨女,在家里被慣得無法無天。
不分場合的就說這些胡話,這是能隨便亂說的嗎?一會兒她婆母肯定要訓(xùn)人了。
果不其然,奶奶開始罵人了:“老二家的,你就是這么教閨女的?!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