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泡面后的“新生”（第1頁）

泡面的熱氣還沒散盡，宿舍里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溜聲。林薇咬著叉子，看著碗里彎彎曲曲的面條，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荒誕又有點暖。

“我算是看明白了，”張琪吸了一大口面，含糊不清地說，“高中食堂不是用‘去’的，是用‘搶’的。明天我定三個鬧鐘，第一個叫醒眼睛，第二個叫醒腦子，第三個直接彈射起步。”

李萌“噗嗤”笑出聲，湯差點濺出來：“你這是去打仗還是去吃飯？不過說真的，剛才在食堂看到有人端著餐盤跑，我還以為是演習呢。”

林薇戳著碗里的蛋花，想起剛才食堂里那長龍陣，忍不住嘆氣：“早知道這樣，我也跟著跑了。原以為‘先到先得’是真理，沒想到高中是‘跑得快得’。”

“別想了，”下鋪的陳瑤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說，“根據剛才的觀察，從教學樓到食堂最快需要一分四十秒，而食堂的熱門窗口大概能供應三百份飯菜。我們班在三樓，下樓至少要二十秒，按這個速度……”

“停！”張琪舉手投降，“剛上完數學課，別再給我整計算公式了，腦殼疼。”

大家都笑起來，剛才數學課的挫敗感好像被泡面的熱氣蒸散了些。林薇看著室友們，突然覺得這幾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已經有了點“戰友”的意思——畢竟，能一起在開學第一天吃泡面的緣分，可不是誰都有的。

下午的課是語文和英語，總算沒再給林薇“致命打擊”。語文老師是個戴圓框眼鏡的女老師，說話溫溫柔柔的，講《詩經》時會放慢語速，像在講一個個古老的故事。英語課上，老師讓大家用英語自我介紹，輪到林薇時，她緊張得聲音發顫，卻在聽到全班鼓掌時，悄悄松了口氣。

比起上午那堂“勸退”式的數學課，下午的時光算得上平順。只是窗外的陽光漸漸斜了，倦意又開始悄悄爬上眼皮。林薇看到前桌的男生又在點頭，腦袋像個沒上緊發條的玩偶，時不時往桌子上磕一下，引得旁邊女生偷偷笑。

放學鈴一響，教室里的人幾乎是彈起來的。但這次，沒人再慢悠悠地收拾東西了。

“沖嗎？”張琪拽著林薇的胳膊，眼神里閃著“實戰”的光芒。

林薇猶豫了一下，想起中午的泡面，狠狠點頭：“沖！”

一行人跟著人流往樓下跑，樓道里全是腳步聲，像在跳一支混亂的踢踏舞。林薇被張琪拉著，書包在背上顛得咚咚響，耳邊全是“快點快點”的催促聲。她跑得氣喘吁吁，卻莫名覺得有點興奮——好像在參與一場只有高中生才懂的“狂歡”。

到了食堂門口，果然又是人山人海。但這次她們學乖了，直接沖向人相對少些的素菜窗口。雖然沒搶到糖醋排骨，至少買到了番茄炒蛋和米飯。

捧著餐盤找座位時，林薇看到隔壁桌幾個男生正對著飯菜哀嚎：“為什么又是青菜？我的排骨呢？”

她忍不住笑了，低頭扒了口飯。番茄炒蛋有點酸，卻比中午的泡面香多了。

晚飯過后，宿舍里總算安靜下來。大家坐在各自的書桌前，攤開了下午發的課本。林薇翻到數學書的第一頁，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公式，上午的挫敗感又冒了出來。

“唉，”她趴在書上，“這數學到底要怎么學啊？”

張琪湊過來，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別愁了，剛才我在班級群里看到，有人說數學老師其實是競賽教練，故意拿難題嚇唬我們的。”

“真的假的？”林薇猛地抬起頭。

“不知道，但至少有個盼頭嘛。”張琪沖她擠擠眼睛，“再說了，你看我們連搶飯都能慢慢適應，數學總不至于比搶飯還難吧？”

林薇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她坐直身子，拿起筆，在課本的空白處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窗外的天徹底黑了，宿舍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林薇知道，高中生活不會一帆風順，可能還會有解不出的數學題，搶不到的飯菜，和各種各樣的“意外”。

但至少此刻，她不是一個人。

她低頭看向課本，筆尖落在第一道例題上，輕輕劃下了一個開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