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眾人不知楊凝的內心戲,只看她一會兒臉色嚴肅,一會兒眼神放光,又一會兒陷入沉思和糾結,以為是在考慮祖傳妙藥是否能拿出來。
“算了,阿凝,是我冒昧了。”王大夫臉皮薄,以為是強求了楊凝,所以她才如此糾結,連忙放棄,給自己一個臺階。
楊凝回過神來,眨了眨眼,才想起來王大夫之前說的話,她想了想,編了個解釋:“王大夫,可以給您看,但是您看了也沒用,因為祖傳的妙藥是像水一樣的,我剛灌得多,現在就剩個底了。”
楊凝回廚房拿出那個碗,碗底還有幾滴水。
王大夫半信半疑地拿過碗,聞了聞,又對著光看了看,最后拿手指沾了水放進嘴里嘗了一下。
“滋味微甜,就像普通的山泉水。阿凝,你真不是誆我的?”王大夫狐疑地看向楊凝。
楊凝舉手發誓:“絕對沒有。”
王大夫坐著思考了一會兒,笑了笑,把碗放一邊:“行吧,看來終究是我無緣。這次診金不用給了。甘草、桂枝,你們倆女孩兒幫阿凝給她母親扶進屋里換個衣裳吧。”
“謝謝王大夫,謝謝桂枝,謝謝甘草。”楊凝朝著三人作揖。
葉璟看著,有模有樣地跟著學:“謝謝王大夫、謝謝桂枝姐姐、謝謝甘草姐姐。”
三人將任氏攙扶進屋內,楊凝又小跑出來找了個干凈的桶和木盆還有毛巾,甘草幫著出來提水進屋里,三人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任氏從頭到腳地擦干凈。
“阿凝,我們走啦,有空去找我們玩呀。”甘草和桂枝對楊凝依依不舍。
她們倆人是養濟院的孤女,從前是給縣里的惠民藥局打下手的,后來朝廷發放的銀子越來越少,便將她們都驅逐出去,自找活計。
王大夫從前也是惠民藥局的診士,家貧娶不起媳婦,平時與這倆孩子親近,時間長了就當自己的孩子養著了。
他的醫館從前就是個攤子,后來攢了錢,租賃了間鋪子,才有了如今的善心堂。
“等等。”楊凝回房間假意翻了翻,取出系統獎勵的三套書籍。
“王大夫,這三套書籍都是家傳,我也不學醫,看不懂,您拿回去看看,看完了再還給我,可以嗎?”
王大夫看著裝裱完整保存完好的藥籍瞬間狂喜,他忍不住地接過,然后一冊一冊地拿出來翻看起來。
“這……這真的借我看嗎?哎呀,哎呀!”王大夫愛不釋手、小心翼翼地翻開每一頁。
外面的醫書大部分都是抄錄的,字跡有的不清晰,有的有錯字,有的不同書意自己加以釋意。
像這樣完整成套印刷的書籍他是從來就沒接觸過,藥局的教學基本上都是靠著師父一遍遍地帶,口訣藥理也是靠著師父教,再之后就是由師父和他的同門作保考取行醫證,入了官府的藥籍,再拿著藥籍從醫士開始做起。
像他們這樣底層的醫者朝不保夕,多數自己吃飯都成問題,京城的藥署和醫署倒是錢糧充足,但考取也要有人作保,沒錢或是沒人,想都別想。
“你既有如此好物,不學醫,真是浪費了。”
楊凝茫然地看向王大夫,只見王大夫看向她的眼神變得痛惜起來。
楊凝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