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月的月底。
應天府,龍江驛。
天也才剛剛亮,正所謂人走茶涼,對于他老師的這一次辭官回鄉,敢來送的人,自是少之又少。
不過這對李可來說,卻是剛剛好。
因為李可也不太喜歡人太多的場面。
此時……
李善長帶著家人正從秦淮河西段乘船北上來到龍江關,正待換乘大江船,再坐大江船,順長江東下至瓜洲。
其子李祺今年也已經是十五歲,一看一個來送的人都沒有,再加上這天清早天氣還有點不大好,有點陰沉,也是在人生頭一次,感受到了何謂人走茶涼。
“爹,我們以后都不回來了嗎?”
李善長昂首挺胸,回對方道:“陛下不是給你賜婚了?祺兒你還是可以回來的,而且接下來,等你成年,肯定也可以入朝為官。”
“那爹你呢?”
“你爹我怕是回不來了。”
之后李祺又道:“這其他人都不來也就算了,這李可怎么也不來?他不是爹你的弟子嗎?”
李善長嘆了一口氣。
心中道:那小子估計早就被陛下給拐跑了。可惜老夫差了一步啊,早知道老夫把女兒先嫁給他,就不會被陛下捷足先登了。
“人家如今已經是參知政事,忙。”
話剛說完,就聽到岸邊有人在喊著自己。
“老師!”
“老師!”
“這邊!”
李善長定睛一看,只見岸上有一個人在追著他們的船。
等到了關口,李善長從內河的小船上下來,這才看到是李可。
不過不見還好。
一見……
這個家伙每次來看他,都帶雞,而且這個家伙每次都自己吃一半。
發現他老師打量著他右手的雞,李可這一次也是把左手隱藏著的酒也給拿了出來。
“這一次弟子還帶了酒。路上潮濕寒冷,正可用此酒來御寒。”
李善長當然沒有給李可好臉色了,“你怎么來了。”
李可便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老師此次告老還鄉,弟子又怎能不來。弟子嘴笨,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總之,老師您一路走好。”
李善長眉頭直皺:“說的你老師我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