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很快就在衛(wèi)兵的指引下見到了那位軍情局的上尉,男人的臉上帶著被硝煙熏的烏黑,還有幾道凝固的傷口,皮肉略微外翻,一身呢子大衣也破破爛爛的,看上去像是打過幾場遭遇戰(zhàn)。
“就是他。”
衛(wèi)兵指向男人,在見到陸凜肩膀上的少校軍銜,男人開口道:
“我是拉希姆王國軍情局上尉卡里姆·納賽爾,我有關(guān)于錫安武器裝備的詳細數(shù)據(jù)和大規(guī)模兵力調(diào)動方向的重要情報。”
陸凜剛看過地圖,心想這前線也潰敗的太厲害了吧,要知道這里離拉希姆的西岸戰(zhàn)線隔了一百多公里呢。
他點頭示意道:“我就是這里的指揮官,你的部隊呢?”
男人沉默無言。
陸凜接著問道:“情報來源?”
男人努力控制面部肌肉,想讓自己做到面無表情,但血紅的眼底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內(nèi)心,他的聲音沉重:
“開戰(zhàn)前我們截獲了不少錫安的電報,隨后我奉命按照情報對錫安展開軍事行動,在阿杰隆我們端掉了錫安的一個前哨基地,但很快便遭到了報復(fù)性轟炸,整個西岸的防線被炸出一道口子,前線部隊一潰千里。”
“錫安的軍隊正在到處抓俘虜,我不得不換掉軍裝,混在百姓拉行李的駱駝車上逃了出來。”
他的話被一旁的難民聽到,有幾個孩子當(dāng)即就拿起地上的石塊朝他身上扔。
有個裹著頭巾的老婦人突然啐了一口:“軍情局的廢物!你們早知道錫安的雜碎要打過來,卻讓我們的兒子去送死!“
男人護住后腦,抿緊嘴唇,站著一動不動。
陸凜琢磨了一下,招了招手:
“你跟我來。”
他帶著男人走進附近的一處空的難民帳篷,哈立德搜了男人的身,找到了一本邊緣燒焦,印有燙金徽章的拉希姆軍情局證件。
陸凜隨便看了一眼,封皮上印著一只頂著王冠的雄鷹,看上去英武非凡。
男人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陸凜對哈立德吩咐道:“給我們的阿拉伯兄弟準(zhǔn)備一杯熱茶,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哈立德:“我們沒有茶了,咖啡行么?”
“只要是熱的就行。”
哈立德立刻準(zhǔn)備去了,陸凜看著男人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
“這里是雙志邊境努科希爾前哨站,我是這里的指揮官,你可以稱呼我阿米爾少校,有什么情報你可以跟我說,我會代為轉(zhuǎn)告我的上級。”
男人搖了搖頭:“你的軍銜太低,這些情報非常重要,我要直接見你的上級才能稟報。”
陸凜被噎了一下,心說這家伙倒是挺冒昧的,于是他準(zhǔn)備先軟化對方的態(tài)度,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從阿杰隆到努科希爾可不近啊,這一路上不容易吧?“
男人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走了整整三天,遍地都是尸體。“
“走的是哪條路線?“陸凜遞給男人一支煙并幫他點上,“現(xiàn)在天上到處都是錫安的偵察機啊。“
“我們先往東穿過瓦迪阿拉巴河谷,然后沿著死海東岸繞行。“男人接過煙抽了一口,回憶起自己這幾天的遭遇:“白天躲在巖洞里,晚上趕路,幸好我們隊伍里有位‘蘇萊曼’,這才沒有在穿過鹽沼地時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