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青看著她,眼眶已然有些發(fā)紅,不明所以地垂下了腦袋。
宋嘉禾輕輕摘掉了他發(fā)辮上的瑪瑙,握在手心。
松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怔怔地盯著她握緊的手,直到宋嘉禾小聲說:“你愿意么?”
原本要嫁給父親的人,此刻卻想成為他的妻子,可松青的眼眶濕紅,低啞著說:“我愿意。”
他本想將另一塊珊瑚也摘下來給宋嘉禾,對方卻搖搖頭,后退一步道:“等我回來。”
“松青,等我回來,”她的眸光濕潤潤的,像是要流淚了,“你再給我,好嗎?”
松青緊緊地抱住了她。
“我會朝大梁遞一封信,”他啞聲道,“我要沈自修親自來接你,若他不來,你不能走。”
宋嘉禾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二日她站在大軍帳前,看著茫茫雪原里飛馳而來的馬匹,對身后臉色難看的松青笑了起來。
竟是難得的嬌俏。
“我說了他會來的,”宋嘉禾說,“你記得等我。”
“等不到,我便帶著兵將你搶回來,”松青神色陰沉沉的,有些郁悶地說,“宋嘉禾,你答應(yīng)我!”
“好。”
兩雙手勾在一起,幼稚得難以言喻,可松青和宋嘉禾神色那么認(rèn)真,就好像一個(gè)誓言。
侍女眼眶紅紅的,將她的行囊收拾好,她的手巧極,一夜之間便編出一個(gè)花樣,將那瑪瑙系在了宋嘉禾腕間。
“九公主,”她低聲道,“我們都會等你的。”
宋嘉禾反而笑了起來,溫柔地說:“好。”
待到再見面,定然已是山花爛漫的春天,她會給松青帶來最好的風(fēng)月。
回程路上,沈自修已全然沒有了從前的清冷模樣。
他牽了上好的馬來接宋嘉禾,眉目間滿是失而復(fù)得的喜悅,這段時(shí)日的操勞讓他疲憊了很多,人也清瘦下去。
“嘉禾,”他有些急切地說,“是不是他們對你不好?在那邊有受到什么傷害么?”
宋嘉禾只是搖搖頭,默不作聲。
她想起最初她對沈自修那無微不至的關(guān)照,那隱藏在循規(guī)蹈矩的妻子身份下,可望不可及的愛。
想起自己的付出,那一道道的血痕,心兒的慘死。
若是曾經(jīng)的自己得到沈自修一星半點(diǎn)的愛意,她也不會想到死,她會心懷感激,將自己一顆鮮血淋漓的真心再次奉送上去。
可現(xiàn)在她不會了。
手腕上的瑪瑙早就沒有了那人的余溫,她便輕輕握住自己的手腕,捂熱那小小的不起眼的石頭。
沈自修說再多也得不到回應(yīng),心中有些難過,他便也沉默下來,良久道:“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