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灣,霍家大宅。
霍震挺撞開霍宅沉重的大門時(shí),紅木雕花門扇撞在粉墻上。
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悶響,驚得廊下懸掛的鳥籠里,那只金絲雀撲棱著翅膀尖叫。
傭人們立刻垂下頭,恨不得縮進(jìn)墻角的陰影里,空氣仿佛凝固了的黃油,悶得人透不過氣。
霍英棟正坐在客廳沙發(fā)里,一盞老式水晶吊燈的光映著他手里的報(bào)紙,明晃晃的白光照著他緊鎖的眉峰。
聽到動靜,他抬頭,看見兒子那張年輕的臉龐此刻憤怒的扭曲著。
眼睛里布滿了不甘的血絲,額頭還有一塊沾著塵土油污的狼狽痕跡。
“震挺?”
霍英棟放下報(bào)紙,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
他想問個(gè)明白,這是又在哪里橫沖直撞惹出了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爹地。”
霍震挺的聲音嘶啞,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甚至更快了幾分,徑直擦過一旁擺放著那巨大的山水紋汝窯瓷瓶,“我現(xiàn)在真的很沒心情。”
話音未落,他沉重的腳步已踏上了旋轉(zhuǎn)樓梯。
霍英棟看著兒子消失的方向,手指在光滑的紅木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目光晦暗不明。
幾分鐘后,霍家那勞斯萊斯幻影的司機(jī)老徐,被管家悄無聲息地帶到了小客廳。
壁爐沒有生火,六月的港島,夜晚也帶著濕黏的涼意。
“老……老爺。”
老徐的聲音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顫抖,畢恭畢敬地站在霍英棟對面那厚重的地毯邊緣。
霍英棟沒抬頭,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說說吧,大少爺又去哪了?從頭到尾講來。”
老徐咽了口唾沫:“老爺,是……是這樣的。
我開車跟著大少爺去淺水灣,拜訪郭家,之后大少爺讓我把車停到三號別墅門口,按喇叭挑釁……”
“……我當(dāng)時(shí)就聽見砰的一聲響……像是槍聲……”
“后來呢?”
霍英棟眉頭微皺,是真想不到,林火旺竟然會動槍?
這明顯……不對啊!
不可能!
絕不可能!
就算要營造兩家對立,也不可能鬧到動火器的地步啊!
“……后來,后來我們逃走后,大少反應(yīng)過來,立馬報(bào)警……